林有些困惑:

“可你一回来,我就把消息告诉他了。”

风沙吹得她脸上发疼,Panboo闭上眼,握紧了拳头。

她很生气。

非常生气。

她不理解,如果他还活着,他为什么不来找她?上次也是,这次也是,还是说他讨厌她?讨厌到不想见她?

可就算这样,他也应该和她说清楚,而不是这样不明不白的,非要让她猜来猜去。

她不喜欢去揣摩别人。

满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直到远远的,一道烟尘卷起,一辆黑色摩托从视野边缘飞驰而来,它猛地甩尾,带起尘土,在她面前刹停。

车上的人穿着机车夹克,头盔遮住了他整张脸,但那身型她再熟悉不过了。Panboo的拳头已经提了起来,就等着他摘下头盔。

男人握着头盔边缘,提起。

红色发丝被风扬起,那张脸上曾经爬上的骨甲已经褪去,不再让人感到头皮发麻,但仍有一部分增生藏在高领打底内,隐隐约约地,看不太清。

她的动作顿在半途。

那道朦胧的影子在别人口中描摹了一遍又一遍,仍然飘忽着,分外不真实,可就在亲眼看到他这一刻,那身影就忽地坠着黄沙,猝不及防地、结结实实地落了地。

两人直直对视了几秒,西罗挑起眉,又将手里的头盔戴了回去:

“上车。”

所有的情绪被卡在半路,她紧抿着唇,跳上了车,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又听他道:

“抱紧了。”

随着油门一拧,引擎低吼,摩托轰鸣着冲了出去。

轮胎卷起阵阵尘土,别说讲话了,Panboo连嘴都不敢张,她只能紧紧贴着男人的背。他的脊背很热,烫着她的脸颊,她不知道那是太阳留下的温度,还是他的体温。

隔着那层衣服,还有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摩托冲出了下区,在中区行驶一段时间后,钻进了楼宇间的巷道,拐来拐去,最终停在一栋不起眼的旧楼前。

“哟,总算回来了?”

一楼摆着张桌子,一个中年女人正叼着烟坐在桌前前,看到他,指尖用力敲了敲桌面:

“你那屋子都空了快大半个月了,你再不交下个月房租,我都打算租给别人了!”

西罗不太在意,也没和她搭话,从怀里掏出几张钞票扔到了桌子上,就越过她,朝着楼上走去。Panboo跟着他顺着破旧的楼梯间一路向上,忍不住问:

“你住这?”

“其中一个。”

他回答她:

“Mafia的人天天都想杀了我,逮着一个地方住也太便宜他们了。”

他像是在抱怨,眼角一挑,又露出几分快意。

房间有段时间没人用过了,门一打开,下午的阳光立刻钻入,穿过抖落在空气中的灰尘,将屋里的一切照得朦朦胧胧的。

西罗脱下皮衣,血腥味更加浓厚,Panboo清楚看到了上面还没来得及结成块的血。他顺手掀起里面那件高领打底,掀到一半,和她对上视线,动作一顿,将衣服放下,走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锁似乎是坏了,门被关上,又慢慢张开了一条缝,Panboo站在沙发边上,缝隙里,深色打底衣正从男人的皮肤上剥下,血迹黏连着,拉出了丝,一边连在衣服上,一边黏在分明的肌肉间。

连覆盖了他半个胸膛的大片青灰色骨甲也沾上了深红色。

卫生间响起了水声,他打湿毛巾,随意擦了擦身体,大部分血迹似乎是别人的,但血迹蹭去,也现出了几道伤口。

等西罗再次推开门,已经换了一件宽松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