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茨终于转过身,面无表情盯着塞伦:

“你没必要这么着急。”

“你弟弟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而且比起你弟弟,你更应该担心一下和加布里埃尔那脆弱的合作关系,毕竟他的老朋友可是奥托·阿尔伯特,而不是塞伦·白,不是吗?”

塞伦的表情僵了一瞬,紧接着,他忽然极为罕见地大笑了起来:

“弗里茨,真有意思,可你觉得,阿尔伯特家是更恨你,还是更恨我?”

弗里茨没有回答他,他轻轻将Panboo的手放回了床上,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走吧,塞伦,希望你弟弟足够顽强,顽强到能成功在手术中坚持下来。”

戴眼镜的研究员立刻转身打算带路,立在门口的黑发男人却没动。

直到两人擦肩而过,塞伦才轻笑一声:

“对了,我忽然想起,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

弗里茨的步伐没有停下,直到塞伦口中吐出湿滑而暧昧地低叹:

“你把她教得很好。”

男人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他猛地扭身,塞伦看着弗里茨骤变的脸色和紧攥的拳头,眼里闪过快意,下一刻,又警告般地扫了眼屋内:

“动作快点吧,弗里茨,再晚一点,说不定2715号就又要进行下一轮实验了。”

安静,沉默,房间里只剩下指节错动的“咯咯”声。

弗里茨的视线死死咬在塞伦脸上,直到手术床上的女孩发出一声压不住的低低痛呼,他面颊才控制不住地抽动了一下。空气仿佛开始重新流动,他转身,脚步沉闷,最终消失走廊深处。

罕见的,他们给她注射了止疼药。

前两天除了术中短暂的麻醉,他们不会给她任何镇痛措施,说这会影响她的恢复速度,进一步影响复生能力的评估准确度。

止疼药的作用下,几十个小时都没有睡过一分钟的疲惫终于一股脑地释放出来,Panboo昏昏沉沉地闭上眼,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又或者仍然醒着,眼前飘散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是女孩骨瘦如柴的手臂,是在液体中沉浮的脏器,是妈妈的标本,是她曾杀死的人类...

他们混杂在一起,围着她跳舞,发出无意义的哭喊、咒骂、尖叫,她闭上了眼睛,仍然能看到,堵上了耳朵,仍然能听到,无孔不入、到处都是,最后一股脑地,要钻到她的身体里。

Panboo听到自己扯出一声嘶叫,猛地睁开了眼。

她对上了一双颜色熟悉的眼。

男人看起来比上一次见面更加疲惫,眼下的青黑愈发明显,衣领散乱解开了几个,有些发皱。

她呆呆望着他半晌,身体的知觉才开始恢复,她的手有些失温,可覆盖着她的那只手更加冰凉。

“没事的。”

他没有问她做了什么梦,弯下腰,轻轻贴住了她的前额:

“我会杀了塞伦。”

“我会杀了他们。”

第0262章 第258章 险棋

“不....”

Panboo费力扭动着脑袋。

“你...不....”

他没有机会干掉那些人。

“阿尔...伯....”

以她和他现在的处境,他有任何出手的苗头,阿尔伯特家就会先杀了他。

男人垂着眼,伸手,将她被冷汗浸湿的发丝理到脑后:

“没关系,我都知道。”

他面上没有不安和恐惧,冷静得让Panboo想起他在手术台上操刀的样子。

“可...”

心脏不安地砰砰跳着,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