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与四皇子妃无仇。不过是碰巧知道了这件趣事,来告诉娘娘的罢了。至于做不做,怎么做,都在娘娘您。”

出了清凉殿,颜丹珠深吸了一口气,紧绷的双肩慢慢垂落下来,笑了。

金嫔是个傻子,最好利用。就算用不了,事情不成,也没什么的。

她还有后招,等着奚月奴肚子里的孩子。

恪王为她做了那么多……

为她扫除了原恪王妃那个障碍,还帮她搜寻证据,助她家平反。

更承诺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不过是小小地为恪王做点事,回报一下。

恪王……会懂的。

颜丹珠笑了笑,转身离去。

第二日。

奚月奴起了个大早,只等着贵妃使人送她出宫。

此事是瞒着皇帝做的,不可在明面上露行藏。

用过午膳,贵妃处果然来了两个小太监,给奚月奴带了一套暗色衣裳,“还请四皇子妃换上,再走。”

奚月奴点头,让两人回避,连贴身的宫女也不叫她们伺候。

自己换好衣裳的同时把从皇帝赏赐里抠出来的好东西都藏在了身上。

腰间塞得鼓鼓囊囊的,奚月奴只觉安心。

恨不能再多带点。

梳洗完毕,她最后在身上披了一件群青色的披风,头上也只带了一支银簪,挽住头发,毫不引人注目。

奚月奴强压着兴奋,淡淡道:“走吧。”

两个小太监引着奚月奴,顺着宫墙根地下,溜出了宫门。

不愧是贵妃打点过的。

竟就这么简单就出了门。

角门外,一辆没有任何徽记的油壁车等在外面,内里却奢华精致,坐上十分舒服。

想必也是贵妃准备好的。

温云羡使人传来消息,让奚月奴先去宗人府,回来的路上好下手。

奚月奴权当这是去见沈摧最后一面。

这宗人府,奚月奴也住过。这次再来,却是探望旁人。她心中升起一抹怅然,转瞬即逝。

看一眼就看一眼吧。

沈摧如今虽然遭了难,可他到底是凤子龙孙,就算龙困浅滩,也不会就困于此。

早晚有脱困的一天。

往后,山高水阔,只希望他们两人……

再也不见。

奚月奴给人出示贵妃给的暗牌,被人领着穿过长长的走廊,去到关押沈摧处。

那甚至算不上是牢房,反倒是一间十分整洁精致的屋子。

奚月奴去时,男人正在案前提笔写着什么。

几日不见,又经历了这么多的天翻地覆。

奚月奴只觉……

沈摧没变。

他听见脚步声,也未停笔,只淡淡道:“竟是你来了。”

“是……妾身。”

“母妃让你来的?”

“确是。”

沈摧抬头,直视奚月奴小脸,“她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贵妃确实有话交代。

奚月奴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不自觉地轻了,“贵妃娘娘说……别怪她。”

“怪她?”

沈摧无声地挑唇笑了笑。

他从未对贵妃有什么指望。因着没有指望,才不会怪她。

她为了自己心爱的大儿子,做出什么事儿来,沈摧都不意外。舍出他的爵位,根本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