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口稳稳地指向谢墨辞的后心。
安凝枝呼吸一滞,本能地伸手去拽谢墨辞,同时压低声音急道:“小心!有人”
话音未落,草丛中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手指缓缓扣上扳机。
“嘭!”
枪声炸响的瞬间,安凝枝猛地扑向谢墨辞,双臂死死环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护在怀里。
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踉跄着后退几步,谢墨辞下意识扶住她的肩膀,却摸到一片温热的黏腻。
“安凝枝?!”
她疼得浑身发抖,唇色迅速褪成惨白,却仍紧紧攥着他的衣角不放。
鲜血从她后背洇开,染红了谢墨辞的指尖。
远处传来凶手仓皇逃窜的脚步声,而怀里的女人却缓缓滑落下去。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太快,是所有人预想不到的。
谢墨辞的手臂猛地收紧,将安凝枝整个人打横抱起。
她的身体轻得可怕,像一片随时会消散的羽毛,鲜血顺着他的臂弯滴落,在泥土上绽开触目惊心的红痕。
“撑住,安凝枝你必须给我撑住……”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大步冲向停在路边的劳斯莱斯。
孟知远跟在谢墨辞的身后,已经颤抖着手指拨通急救电话。
黑色的劳斯莱斯如一道利箭划破国道,引擎的轰鸣声格外刺耳。
谢墨辞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泛白,仪表盘指针早已突破安全阈值。
“要不要开的稍微慢一点?”霍优有点后怕的说,这个车速要是出点事,他们所有人都要交代在这边,她可不想给安凝枝陪葬。
“你安静一点!”孟知远扫了霍优一眼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看不出来先生已经急得快要发疯了吗?
霍优突然的委屈起来,拜托她又没有说错什么,安全行驶不是应该的吗?
还有谢墨辞喜欢凶她也就算了,为什么孟知远也要凶她?
难道他也喜欢安凝枝?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霍优的心里更加的酸溜溜起来。
死了才好,这样子谢墨辞就是属于她的。
刺耳的急刹声中,劳斯莱斯一个甩尾停在急诊通道前。
早已严阵以待的急救团队瞬间围拢,推车滑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蒋星河一把扯开白大褂前襟,在看到谢墨辞怀中那个血人时,镜片后的瞳孔骤然紧缩。
“救她。”谢墨辞把安凝枝放在担架后,看向蒋星河说道。
“这句话用不着你说!”蒋星河一把抢过担架,消毒水混着血腥味在空气中炸开:“滚去签字!”
手术室的灯亮得刺眼,谢墨辞僵立在走廊,西装上的血迹早已干涸成暗褐色。
他盯着墙上的时钟,秒针每走一格都像在凌迟他的神经。
沈景行像头暴怒的狮子冲进走廊,皮鞋在大理石地面刮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一把揪住谢墨辞的衣领,厉声说道:“谢墨辞,我他妈的杀了你!”
拳头裹挟着风声狠狠砸在谢墨辞脸上,骨肉相撞的闷响在空旷的走廊炸开。
谢墨辞踉跄着撞上墙壁,额角在消毒水气味里迸出鲜血,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够了吗?”他抹去嘴角的血丝,抬眼时眼底翻涌着比沈景行更骇人的血色,“如果不够,等我确认她活着再来。”
沈景行的拳头悬在半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青筋在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死死盯着谢墨辞,眼底翻涌着愤怒、不甘和深深的无力。
“你他妈凭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血味,“我从来没让她……进过抢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