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珏眨了眨眼,凑过去又把拨浪鼓递得更近些,“小妹妹以后也要喜欢我哦,我可是你哥哥!”
高宛枝咯咯一笑,牙牙学语地发出几声奶音。
阳光洒进屋中,两个孩子,一大一小,相对而笑。
深夜,清澜院内一片寂静。
只有主屋里,亮着一盏幽灯。
秦九微独坐在案前,桌上铺着一张信笺,笔墨未干。
她握着笔,在最后一句停顿许久。
“家中一切无恙,然每于夜深时分,望烛光而念君。”
“素心一片,只盼春归时,得再见君安。”
她写完这句话,顿了顿,又轻轻在信尾写下。
“望君珍重,早日归来。”
落笔的一瞬,泪水毫无征兆地从眼眶中滑落,滴落在纸上,晕开一小团墨迹。
她连忙抬手去擦,可却越擦越模糊。
手指微颤,再也写不下去。
她抿着唇,低头靠在信纸旁,肩膀微微起伏。
风轻轻吹动窗棂,烛火一晃。
她的影子倒映在墙上,孤孤单单。
此时,千里之外的边境。
谢砚礼正在军帐中批阅军报,忽然感受到了什么。
他手中笔尖一顿,胸口突然一阵刺痛。
第479章 你带的是什么兵?
他眉心倏然皱起,抬手覆上心口。
“世子爷?”一旁守着的赵晟察觉有异,连忙上前,“怎么了?”
谢砚礼没有说话。
目光望向帐外漫天风雪。
她,是不是在哭。
他也很想她。
翌日,深夜。
夜已深,谢砚礼与孟择对坐在军帐内,沙盘上是一座大梁重城,苍岭关。
此关扼守山道,易守难攻。
黎无恙亲自驻守于此,欲凭此据点阻断大晋兵锋,拖垮前线补给。
孟择盯着沙盘良久,“苍岭关有三重机关,易守难攻,我们硬攻必然伤亡惨重。”
谢砚礼却道:“攻的不是城,而是人。”
孟择抬眸,“你想杀他?”
“对。”谢砚礼眼神幽冷如冰,“现在战事焦灼,再打下去,对大晋很不利,若黎无恙死了,大梁群龙无首,战局自然反转。”
说这话时,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疲惫。
去年九月份开战,现在已经是五月份了,这场战争,已经持续了快一年。
兵马辗转数州,胜仗是有,但每一场都是用鲜血换来的。
三日一战,小胜之后又是一轮围困。
他手下能用的将领有限,士卒的伤亡也在逐渐累积,每一次调兵,都像在抽骨刮筋。
前线虽屡战屡捷,可大晋国力……已经虚空了。
朝堂羸弱,百姓疲敝,兵马疲惫。
谢砚礼清楚,这一仗,越打下去,越危险。
以大晋的国力,是无法吞下大梁的。
再拖下去,大晋就真要被拖死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孟择摇了摇头,“黎无恙素来谨慎,想杀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谢砚礼静静看着地图,良久才道:“若是他一直呆在大梁都城,我们自然无可奈何他。”
“可他御驾亲征,就意味着我们有机会了。”
“只要他出现在战场,就没有人是绝对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