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觉声收回留滞在半空中的手,若无其事道:“没说什么。”

“不愿意说算了。”苟纭章本着宰相肚子能撑船的气度,摆摆手,戏谑道,“我理解,小秘密嘛。”

她说完,大步昂扬地朝前走去,仰着头,气势比孤舟上的丹顶鹤还要倨傲。

她走得很快,萧觉声几乎跟不上她的步伐,他加快脚步追上去,却见她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

她踉跄一步,越想越气。

“不长眼的东西,敢绊我,给我滚一边去!”

萧觉声一阵哑然,这指桑骂槐的,也不知道是骂他还是骂叶净萱。

她骂骂咧咧,一脚把那块石头踢进湖里。

“咚”地一声,水花四溅。

她气势汹汹,对地上的石头挨个来了一脚,泄愤似地全给踢进了湖里,接二连三的响声,惊起芦苇丛里的白鹭阵阵扑翅起飞。

苟纭章忽然回头看向萧觉声,萧觉声后背一阵发凉,感觉她下一脚就会把他踹下去。

谁料她指着乱飞的白鹭,颐指气使道:“给我抓一只下来。”

萧觉声看了她一眼,竟没问为什么,跃上石栏,飞到芦苇丛中。

这一动作惊得白鹭哗哗地从芦苇丛里飞出来,啼鸣着在半空中盘旋。

芦苇丛倒了一片,片刻后,他掐着一只白鹭的长脖子,回到苟纭章面前,将白鹭递给她。

“给。”

苟纭章哽住,眉头微蹙,微红的眼睛与白鹭对视,垂眸沉默很久。

萧觉声看着她,她看着白鹭,两人一鸟,气氛诡异。

“白鹭的肉好吃吗?”她问。

“……不知道。”萧觉声沉吟片刻,“可以带回去让张叔试试。”

“算了。”她脸色阴晴不定,干脆地扭头,像是在耍脾气,“不要了。”

麻烦。

对她来说,处理白鹭麻烦,做这个王妃麻烦,什么事情都麻烦。

萧觉声松开挣扎的白鹭,它嘶哑地叫一声,仓惶地逃也似地扑翅飞走。

坐上马车,苟纭章习惯性地抱臂小憩,俩人无言,只有车轮的滚动和马蹄踢踏的声音。

“你府里有皇后娘娘的眼线。”苟纭章忽然开口,“府里的事情她都知道,因为分居的事情,我刚才被骂了一顿。”

萧觉声顿了一下,“我知道了,回去之后会查的。”

苟纭章扯了扯嘴角,“查了又有什么用,你府里这么多人,皇后娘娘想知道什么事情,还不是简简单单?”

她缓缓睁开眼睛,一改懒散,语气郑重其事,“我想问的是,你到底,为什么惹得皇后娘娘和陛下这么防备?”

萧觉声双腿交叠,往车壁上靠,“你想知道?”

“你可以不说。”

他看了苟纭章一眼,薄唇轻启,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因为,我不甘屈居人下。”

苟纭章悚然一惊,觉得他荒诞,“你有这个想法?你……你,做梦呢?”

整个大央,没有一个皇子能和太子争斗,如果说,朝廷权势分之为一百,那么所有皇子手握的权势,太子掌握的占有百分之九十九。

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后生于他的,永远比不上他。

谁也不可能赢得了太子,与其去和太子争权夺势,还不如诅咒他明天出门被门槛绊死来的更有胜算。

谁跟太子争,就是找死。

见她用看疯子的眼神看自己,萧觉声笑了笑,看着她云髻上凤钗垂坠的耀眼夺目的红宝石。

“好了,逗你的。”他懒懒道,“你走了之后,我闲的无事,皇兄提议让我领个闲职,找点事情干。我挑了巡防营,起初父皇没有反对,因为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