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换衣裳,刚一进屋子,她就紧跟了进来……还……还脱衣服,我让她滚出去,她就哭哭啼啼起来,旁人见了都以为我对她怎么样,她一跑出去,事情就闹开了。”
似怕她误会,他顿了顿,郑重道:“我什么都没对她做,我发誓。”
苟纭章拍衣袖的手一顿,垂眸冷声道:“你不用跟我解释,你现在最该想的是,怎么去堵住外边那群人的嘴。”
萧觉声从地上爬起来,发丝凌乱,灰头土脸地也遮不住眼中的凶狠。
“她既来找死,我就送她一程,这怎么了?”
“你就算生气,也最好清醒一点!”
苟纭章揉了揉手臂,尽量压住怒气,沉声道:“你也说过,叶家大小姐金贵,是叶太尉的掌上明珠,叶太尉又是太子的左膀右臂,你想杀她,也考虑考虑太子,未来新帝的立场如何。”
萧觉声冷笑一声,苟纭章转过头,不知他为何发笑。
他却忽然道:“她不是想嫁我吗,我就让她害怕,让她后悔,让她知道我恨死她了,我看她敢不敢踏进谨王府一步。”
苟纭章一顿,惊疑不定地回头看他,目中有些不解。
“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她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好歹他不是真要犯病杀人,“所以,你刚才都是演给我们看的?”
“不然你以为我真要杀了她?我还没疯。”
萧觉声拍了拍衣摆,在椅子上坐下来,手捂着锁骨处“嘶”了一声,抱怨道:“真往死里下手啊,疼死我了。”
看着面前变脸如翻书的男人,苟纭章缄默无言,再仔细思考,很快就想清楚了。
是了,他生于皇室,从小见惯了尔虞我诈,绝不是叶净萱以为的那种,有一身武力,却又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正人君子。
“你好好想想吧,这件事情怎么解决吧。”苟纭章道。
不管怎么说,叶净萱都是弱势的一方,萧觉声绝对占不了理。
“我知道。”萧觉声没有和她辩驳,只是平静又默然地说,“明日,暮雨必定会和她启程回城,到时御前告我一状,父皇不会向着我的,他只会觉得我惹出事情,碍了太子的路。”
苟纭章有些诧异,他竟如此坦然地说出这番话。
拥有如此尊贵的身份,却也过得如履薄冰,稍不留神,就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苟纭章沉默片刻,最终还是认命地往外走。萧觉声叫住她,“你去干什么?”
“今日你救了我一命,我还欠你一份恩情,恩人有困难,我也不好坐视不管。”苟纭章耸肩道。
她拉下脸面,废了好一番口舌,向牧场的其他人解释这都是误会,并安抚他们不用紧张,事情已经解决了。
大多数人都是脸上挂着笑,只一个劲的应和。
苟纭章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怎么想,暗道回去之后,还要各家备一份厚礼去打通一下人情,不然一传十,十传百,萧觉声在京都的名声是要臭了,不知道下来要废多少银子。
夜已深,西风萧瑟。叶净萱所住的房间里灯火依旧通明,门外有婢女守着,苟纭章犹豫很久,还是走上前去。
叶净萱看到苟纭章的时候,脸色蓦地就沉了下来,哭得红肿的眼睛里,悲伤中藏着仇恨。
“王妃来做什么?”
她一张口,声音沙哑,似乎委屈得眼泪又要下来了。
苟纭章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来,看着她的脖颈,见红痕消退许多,上边擦了一层药膏,便问:“大夫来看过了?伤的严重吗?”
叶净萱满脸怨愤,没给她一个好脸色,“别假惺惺地装模做样,我不需要你的关心!”
苟纭章看了看她,问:“后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