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纭章默默收回手,后知后觉地汗毛直立,头皮发麻。

萧觉声收了弓,跃下马,大步走到她身边。

“没事吧?”

苟纭章看着地上的蛇,脸色发白,抿了抿唇,“你救了我一命。”

“先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萧觉声抓住兔子的耳朵拎起来,另一只手牵起她的手,“我们循着过来的痕迹,不会再走丢的。”

俩人各自上了马,不紧不慢地往回走。

“你还记得咱们之前在白勒山迷路的事情吗?”萧觉声忽然问道。

“记得。”怎么不记得,那天夜里差点没把她冻死在山里,要不是运气好,早就下去和祖宗团聚了。

那一刻,她心中想的是,她死了的话,那阿恒会被人欺负得很惨的。

萧觉声看了她一眼,眸光幽深,“那时,你若不救我,我就进了那群野狼的肚子。”

苟纭章朝他一笑,“当时你给了我五十两黄金,那我也给你五十两黄金好了。”

萧觉声失笑。

“那可不行。我给的是你想要的,你给的,却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还想怎么样?”苟纭章哼了一声,自顾自道,“我的命,可没有谨王殿下你的命值钱,喊价喊高了,我是不会给的。”

萧觉声眉目如流水,微笑道:“我不缺你那几个子儿,你拿出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对我就行。”

第37章 东窗计

傍晚,在河边草场上,众人点燃起篝火,仆从将猎到的猎物在河边宰杀分割,架在火上烧烤。

河流上游支了棚子,姑娘们采了一大把灿烂的野花,各自插在瓶子里,让婢女摆放在桌案上点缀。

夕阳渐落山头,天边一片璀璨夺目的霞红,篝火噼里啪啦地响,场上一片欢声笑语。

没有给萧暮雨猎到孔雀,她好一阵失落,看着二哥哥端坐着,一副软硬不吃的模样,也不敢去闹他,转头朝苟纭章撒娇。

“二嫂嫂,我好想要一件孔雀翎的披风,你明日替我找找嘛。”

苟纭章瞧着她亮晶晶的期翼的目光,垂下眸,没有拒绝她,只淡笑道:“看运气吧,我也没有把握。”

宴时过半,姑娘们三三两两结伴到河边放灯,缓缓的流水中,数盏花灯循水流波动。

苟纭章看了一眼,身旁就传来一道询问:“要不要去放一盏河灯?”

没等她回答,他又道:“听说,江东每年长安节,都有这种放灯祈福的活动,也是这样的吗?”

苟纭章缓缓摇头,江东常年经战,长安节是人们为祈祷天下和平,海晏河清。

她轻声说:“不一样的,你们京都的河灯,为的是保佑活人。我们江东的河灯,护佑的是死人。”

百姓们放灯的河流,几乎每年都不一样,战场在南方,便放在流向南方的河流;战场在北方,便放向流往北方的河流,让河流带着祈祷的河灯飘到战场上,为战死沙场的英魂指明家的方向。

萧觉声愣了一下,指尖捏紧酒杯,一时无言。

“不过,我这人没那么讲究,去放一盏玩玩也无不可。”苟纭章说道,在他惊讶的目光中站起身,负手往河边走去。

萧觉声眼眸一亮,连忙起身追上去。

这时,一个端着酒壶的婢女转了个身,一时不察,径直撞到了他身上,托盘里的酒壶倾倒,酒香四溢,泼了他满身。

“王……王爷……”婢女满脸慌张,扑通跪下,叩首道,“王爷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王爷恕罪!”

苟纭章闻声折返回来,瞧见他满袖湿淋淋的,整个人散发着海棠酒的香,不由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还以为你酒量好。”她看了那名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