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的眼神，指尖在她脸颊上蹭了一下，轻声道：“去吧。”

苟纭章没有犹豫，抱着殊儿离开。

殿门再度关闭，殿内只剩下母子俩。

熏香在香炉之中萦绕而起，漫漫散在殿内。

这种沉水香是萧觉声熟悉的，在他的记忆之中，母后素爱这种淡淡的木香，清冷又舒适。小时候的他，闻到这样的味道，便觉得有母亲在身边，无比安心。

现在闻起来，只让他觉得浑身都凉透了。

萧觉声目光如流水，平静地看着言太后，“母后应该知道，皇兄已经准允儿臣离开，留下殊儿，是您的意思……是吗？”

言太后眉头微蹙，看向萧觉声，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道：“觉声，你如今手握重兵，朝中难免有人非议。若殊儿留在京中，既可接受更好的教养，又能让皇上和朝臣安心，岂非两全其美？”

萧觉声低头笑了笑，语调讥讽，“两全其美？全的是母后的爱子之心，是朝臣们疑虑的心，而不是为了儿臣。母后，归根结底，您是为了皇兄。”

她为的是皇兄的皇位，能够绝对的稳定，没有一点点威胁。

就像父皇一样，当初父皇是什么样的心情，她便是什么样的心情，为此可以牺牲一切。

至于他如何，他们又怎么会在乎？

言太后见无论怎么说，夫妇俩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她脸色涨红，俨然也气着了，指着萧觉声喝斥：“我看你真是越来越任性，越来越放肆了！”

萧觉声看着言太后，冷声发问，

“殊儿是我和章儿的孩子，她应该在我们身边长大，您要夺走她，有没有为我考虑过一丝一毫？”

“您想让我的孩子和我的妻子一样，做一个最卑微的质子，好用来约束我是不是？你也怕我功高盖主，怕我会影响皇兄的大业是不是？您要拆散我们一家，却说我任性？”

他字字珠玑，言辞犀利。

言太后做太子妃、做皇后、做皇太后，一直是处于高处，少有人能训斥她，现在被亲儿子谴责，不免有些恼羞成怒。

她重重地拍椅子把手，斥道：“你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你以为仗着你皇兄给你撑腰，你当真能高枕无忧了吗？国家之事，岂可儿戏？你不拿出点诚意，谁能相信你？若不是当初你死活要去沨平，就不会有这些烦恼！”

第211章 不复还

萧觉声的眼睛里映着母亲的样子，可心里却空荡荡的，许多无法得到，不能得到的期望的爱，都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母后。”萧觉声低声道，“在您和父皇的眼里，我算什么？一个可有可无，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

“我从前以为，只有父皇视为我如粪土。没想到，我的母亲，您也这样不在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