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不在的时候,还很年轻,正值青春年华呢。

苟纭章拎着酒壶,将女儿红倾倒在墓前的三个酒杯中,“爹,娘,这是你们亲手酿制,埋下的女儿红,今日挖出来,咱们一起尝一尝。”

她又取了杯子,倒了一杯递到萧觉声手里,自己举杯抿了一口。

萧觉声也仰头一口灌下,俩人齐齐顿住,四目相对,随后偏头吐了出来。

苟纭章呸了呸,尴尬地看了他一眼,“酸的,是有点喝不习惯……”

不知道是她爹娘手艺的问题,还是没有密封好受潮了,总之大概是坏了。

萧觉声笑笑,握住她的手,“没关系,我们也给殊儿酿几坛,将来喝也一样。”

杯中残酒晃着细碎的光,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远处群山如墨,唯有他们这一双红衣,灼灼烧在天地之间。

俩人叩首,随后起身。

“回去吧,我饿了。”苟纭章道。

萧觉声牵着马,望向四周辽阔的山野,转身见她轻抚着墓碑,嫁衣的广袖被晚风鼓起,金线绣的云雁纹在暮色中明明灭灭,仿佛真要乘风飞去。

夜风骤起,吹得纸钱漫天飞舞。

最后一缕天光湮灭时,俩人同时翻身上马。

嫁衣与喜袍纠缠在空中,像两株并生的朱砂梅,朝着平襄城的方向渐行渐远。身后荒原上,唯有青石碑静静望着月升星沉。

第155章 依惜别

傍晚回到王府,俩人一起去宴席上招待宾客,与众人举杯共饮。

四周是一片喜红,场面虽不如在京都的时候奢华盛大,却更加令人欢欣雀跃。

“愿祝王爷和郡主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不知是谁起哄了这一句,众人都欢呼起来,高杯酒洒,意犹未尽。

“多谢诸位。”一对新人朝众人回敬。

待宾客散尽时,已是夜半。

萧觉声扶着苟纭章往院子走,触碰到她的衣袖,指尖一片湿淋淋的,细细一闻,还有一股浓郁的酒香。

“我说呢,今天这么猛,还能替我挡酒,原来是你喝一半,衣裳喝一半,难怪千杯不醉。”

他啧啧摇头,表示唾弃。

苟纭章哈哈大笑,“哪个叫你要真的全喝了?笨。”

萧觉声不反驳,径直牵着她回房。

房门关上,苟纭章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话,就被他一把按在门上,俯身亲下来。

他的亲吻极其热切,带着浓烈酒气的呼吸交织,一时缠绵,难以分离。

苟纭章被他吻得喘不上气,伸手抓住他的头发,扯了扯,“急什么呀……”

几月未见,萧觉声显然是急的,扣住她的手腕,手指顺着钻入她的指缝之中,强势地将她压抵在门扉上,低头继续啃吮她红艳的唇。

苟纭章受不住他这么猛烈的进攻,面颊上的胭脂更添了一层绯红,腰肢不觉间软下来,几乎化作一滩温水。

月光透过窗棂洒落一地银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最终融合在一起,再难分彼此。

……

两日后。

行囊备齐,一家三口启程,踏上了前往沨平的路途。

苟纭恒一路远送,瞧着长长的浩荡的队伍远去,终于消失在山道之中。长风袭来,吹得低低的草野晃动,在他周身泛开一圈一圈怅然的寂寞。

极度的热闹消散后,是极度的寥落。

沈娆和陈颖和打马至他身旁,同他望向那远方。

沈娆叹气,遗憾道:“要是能把小祖宗留下来就好了。”

“沈将军,你可真敢想,”苟纭恒笑了笑,眉目清隽,带着少年意气,“不如你追上去,找个机会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