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红褐色的小松鼠不知何时溜进房里,站在栏边上。

一婴儿一松鼠对望。

婴儿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地望着松子,伸出手去抓,松子看了看她,一溜烟跑到了桌上。

视线里有人走过来,她便啊呀啊呀地叫了起来,似乎想控诉小松鼠的冷落。林芳嘘了一声,将她从小床上抱起。

“不叫啊不叫,一会儿把娘亲吵醒了,又要挨骂咯。”

见苟纭章还在睡着,林芳抱了孩子,转身走出去哄。

松子在桌上抓了一把枣子,也跟着跑了出去。

日光透过窗镂照到地上,苟纭章睡到巳时才悠悠转醒,宁芳和宁芬进来,催促她起来梳妆,再过一会儿,宾客该到了。

苟纭章坐在梳妆台前,瞧着俩人捏着金玉钗环,往她头顶云髻上堆砌得高高的,显足了雍容华贵的派头。

这场满月宴办得格外隆重,半月前请帖早早送了出去,周边的王侯官员都给裕王府面子,千里迢迢来贺喜,就连曾经在裕王府,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贺王世子都来了。

各位权贵高官均送了礼,仅是金造的长命锁就收了好几个,更不必说其他金银玉器,名画古董。

众人陆陆续续入了席,苟纭章便抱着孩子出来见人。虽是私生子,生父不明,但大家都知道,宁瑶郡主脾性坦然嚣张,从来没有遮掩过,整个裕王府也毫不遮掩,将这孩子视为珍宝明珠。

众宾客心照不宣,不敢寻宁瑶郡主的晦气,只字不提孩子父亲为何不在。

府内传来阵阵欢声笑语时,一行人骑着马飞驰而来,风尘仆仆地停在了王府门外。

马上的男子翻身下马,仰头看了一眼挂着红灯笼的府门,却愣愣停住,不知是近乡情怯,还是怕自己寻错了门。

可门匾上,裕王府三个大字端端正正,没有一处错误。

颀长挺拔的身影矗立,玄色的披风被风吹起,衣袍上似还带着西北的沙尘。

“殿下……谨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