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尾扫着漂亮的、妖冶的红色,太可怜了,也太动人了。
他在伤心么?白无歌专注地想。
有人走到席水面前,白无歌不爽地看过去,那人西装革履,看起来高大可靠,只是脸上挂着滑稽的面具,面具上的人在哭,面具下的人在笑。白无歌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环视一周,发现所有人都带着这样滑稽的面具,假惺惺的抹眼泪。
白无歌最后看席水。
只有他在安静地伤心,伤心到世界都不得不为他让步,在非黑即白里,为他温柔地点上不同的颜色,让他无上美丽,也让所有人看他的笑话。
白无歌握紧席水的手,心想:我不觉得你可笑,我只觉得你好看,以后你只哭给我看就好。
然后梦就要醒了,白无歌慌乱间瞥了一眼,看到灵堂正中央那副黑白的照片,上面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女人。
空调的味道四面八方挤来,白无歌睁开眼,发现席水盘腿坐在他身边,他的手还被自己紧紧攥着。席水神色复杂地看了白无歌一会儿:“你梦见什么了?”
白无歌不受控制地看席水的脖子,那上面还有清晰的项圈勒痕。是他在被席水威胁拴狗链子之后特地买回来的,虽然给席水套上的时候差点被打个半死,但席水套着项圈在他身下哭的浑身红透的样子,真是太棒了。白无歌舔舔牙尖,心猿意马地笑道:“梦见你在教室里让我做,紧张的一直抓着我手不放。”
席水:“……”
席水覆过来,与白无歌对视:“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骗我。”
白无歌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席水的手,闻言把他放开,一把将人抱进怀里:“现在知道了。刚刚做了噩梦,你抱抱我。”
席水忍住捏鼻心叹气的欲望,敷衍地拍了拍白无歌的手臂,然后钻出来,背对着白无歌躺好,看样子是想继续睡觉。
白无歌看了一会儿,从后面拥抱他,摸他,自裸露的手臂,到胸膛,再到腿根,他知道这么个摸法席水八成是要跟他翻脸的,没想席水让他摸了一会儿,异常冷静地问他:“梦到我高二的事了?”
白无歌冷汗,哑然失笑:“怎么猜到了?”
席水沉默一会儿:“我记得。”白无歌没问席水记得什么,但白无歌清楚自己,他记得席水身上每一个伤疤的位置,长度,多深,流了多少血。他替席水记着,可他没想到席水自己也记着。
大概实在太痛了吧?每一刀扎进去的时候,都刻骨铭心。
白无歌:“……”心情太糟了,想抽烟。
席水突然问他:“烟戒掉了么?”
白无歌:“……”见鬼了。
席水轻笑,白无歌专注地听他笑,感觉心里的郁燥一下子疏解了。席水低声说:“你说得对,我没有瘾,但我也戒不掉。”席水摸到白无歌贴在他肚子上的手,轻拍两下:“等我哪天忘记了,我就戒掉了。”
白无歌没动,继续抱着他,脑袋在他后脖颈蹭了几下:“那你快点。”
席水闭闭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