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了,你路上小心,开车,注意安全。”

席水看着席仁鄂走远的背影,不堪重负地闭了闭眼。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地下车库,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只看到地上开了一朵一朵无名的花,白色的,绚烂到刺眼。在他脚踏下去的瞬间,这些花不约而同地枯萎、凋零、腐烂。席水恍恍惚惚地走,隐约觉着又会被引向另外一个天台,而这次,大概没人会来救他。

席水像走在水里,每一根线条都在扭曲,变形,他慢慢感觉到窒息,每一步都更加艰难,在他忍不住掐着自己的脖子弯下腰时,有人拉了他一把,好像一下子就把他从水中提起来,他满头大汗,用力呼吸,吸气的声音如惊雷炸在耳边,席水不受控制的想起陈韵梅。他想,自己总算知道拼命呼吸的感觉是怎样的了。

他回头去看,是一个相貌平平的青年,正担忧地看着他,青年见席水眼神戒备凶狠,立马后退半步,解释道:“哥,哥,误会了,我是白哥安排的,我叫刘硕。”

席水正处于一个随时可能攻击人的戒备状态,陡然听到白无歌的名号,整个人都柔软了一下,他一边缓慢地呼吸,调整自己的状态,一边上下打量一遍刘硕,半晌才开口,声音嘶哑:“白无歌安排你什么?”

刘硕挠挠头:“白哥让我们24小时跟着你。本来不应该让你知道的,但我看你刚才……哥你没事儿吧?”

席水静了一瞬,刘硕以为他要发火,结果席水只是按按太阳穴,刚才声音中那种不受控制的颤抖慢慢消失,好像整个人从某种不可名状的状态里抽离了。席水冷静地问:“那你知不知道他有没有出事。”

刘硕吓得几乎要跳一下,瞪大眼睛问:“什么?!白哥出事了?白哥出什么事了。”

席水抱着臂,微微蹙眉上下打量一下刘硕,又观察一下自己所处的位置,向一个方向走去,他的车停在那里。他一边走,一边有条不紊向刘硕交代:“我要去趟医院,你跟着我,注意看有没有别的车在跟我。如果有,不要轻举妄动,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席水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刘硕,目光锐利,不容拒绝:“不要自己冒险,听懂了?”

刘硕忙不迭点头。

席水这才继续向前走。

席水不着痕迹瞥了一眼刘硕。 他不愿回想自己刚才的状态,硬要说的话,白无歌大概又救了他一次。

他现在前所未有的冷静,锋利,与愤怒。与之相对的,是被他深深压抑的不安,绝望,和悲哀。他现在重新审视席仁鄂在电梯上的一言一行,得出一个近乎理所当然的答案:席仁鄂是知情人。如果席水大胆猜测,那么一定会得出席仁鄂是主谋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