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丞颖闻言不由瞠目,目光倏然转向甚霄尘,却又自觉失礼,便将目光收了回来,而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便扬起眉朝那妖修骂道:“我让你看顾兄长,你却是这么办事的?还不起来给二位仙君赔礼!”
妖修不知何时收起了残破羽翼,正挣扎著想坐起,却屡屡失败,还是万丞羲替他缓颊道:“吴影是被仙君的术法所困,再说了,他只比二位仙君来迟了片刻,不过是因为起了些误会,这才被仙君制伏。他向来只听妳的话,得请妳好好劝一劝他了。”
万丞颖听罢,毫不掩饰地蹙起了眉,转而责道:“你缘何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二位仙君是要救兄长或害兄长,你难道分辨不出来?”
吴影勉强盘膝而坐,沉默片刻才睨了甚霄尘一眼,低声道:“他身上有‘魔’的气味。”
甚霄尘眉头一跳,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当没人知道这片海的玄机?城中往来的魔修难道还少了?”
万丞颖闻言气势削弱不少,似乎背著众人叹了口气,方竖起眉骂道:“往后我再和你算这笔帐!”
万丞羲却道:“我替他向二位仙君致歉罢,此人名为吴影,对魔修气息相当敏锐,想是近来魔域不太平,他才会这般行事偏激。”
甚霄尘双手环著胸,冷笑一声道:“道了歉便以为能息事宁人?晚了。你等污衊我为魔修,我倒还觉得城中有鬼气呢,修道者自当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你们却置之不理,我还未曾兴师问罪,却反要被倒打一耙,不知这究竟是什么理?”
此言一出,万丞颖似乎微微一僵,回头望向甚霄尘。妖修吴影更是直白,立即刮来一个眼刀,万丞羲却神色不变,从容道:“甚仙君还请慎言,这青天白日的,何来的鬼气?”
甚霄尘扬起眉,下巴比向倒地的贼人,道:“你当我聋了?方才他们嚷嚷的话,我和师尊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什么印记、什么海下之物……还有什么鬼兵俑。想抵赖只怕是不能了,奉劝你趁早熄了这个心思。”
万丞颖一听这话,焦急地唤了声:“兄长!”
万丞羲却抬手止住她的话,答道:“如此说来,二位仙君与我万家旁支那些人同样,皆是为鬼兵俑传说而来了?听闻修真之人神识强悍,能够觉察常人不可察之事,非我等凡胎所能企及,那么二位仙君大可以探一探,这海下可有任何异常之物?”
甚霄尘几不可察地挑了眉,道:“但凡存于世上之物,必定有迹可循,若我说有呢?”
万丞羲微微一笑,道:“那自然是听凭仙君处置了,何必在此僵持,白白浪费光阴?”
师徒二人确实并未曾察觉异样,下方海底唯有礁石,连半点斧凿痕迹都没有,更别说是莲生所算出的“大阵”了,何况万丞羲这般从容,必是有恃无恐,一时怕是找不出什么证据。
甚霄尘懒得与他文斗,心念一转便拔剑出鞘,剑指万丞羲道:“对付你的方法多的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实招来!”
万丞颖见状眼瞳骤缩,如惊弓之鸟般护在万丞羲身前,劝道:“仙君,我兄长他……”
万丞羲却无半点惧色,浅笑道:“任凭仙君有什么手段,我这副病弱残躯肯定都是受不住的,仙君可要想清楚了。我倒也想知道,若仙君杀害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不知得揹上多少罪孽?”
封璐知道自家徒儿的性子,向来认为他自有分寸,见他拔剑后倒也不紧张,反倒是万丞羲这番话让封璐有些在意,不由仔细审视起此人。
万丞颖却又惊又怒地回眸,道:“兄长!你这是何苦!二位仙君既然能追查至此,必定有十足的把握,何况也没有什么可藏的,如今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彻底毁去鬼兵俑,你何必拿自己的命来赌!”
此言一出,封璐却听得有些心虚,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