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甚霄尘听到这,才觉得似乎有哪裡不对劲,正待追问,眼角馀光却瞄见有人自甲板飞奔而过,细看之下,那人所过之处俱是血迹斑斑,鲜血一路洒到船头。
随后立刻有一伙人追了过去,那人被逼得无路可走,竟破釜沉舟地回过身,勾起笑道:“诸位费尽心思领我至此,想来也清楚海下是什么地方罢?诸位可得悠著点了,方才我已说明过了,若我在此丢了性命,诸位就永远无法得偿所愿了。”
他得压抑喘息才能说出这番话,故而语尾总沾著些许颤慄,听来却又莫名地从容,此刻他便悠悠地停了一会,方叹息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无论我死或不死,诸位也丝毫勉强不了我,本就只是缘木求鱼、垂死挣扎罢了。”
此人是一名男子,此刻他披头散髮,唇色苍白如纸,颊上却带著病态的薄红,一头青丝被猎猎海风吹得狂舞,荼白锦袍染血。他虽看似被逼到绝处,神态却仍温雅矜贵,正因如此,反倒令人有些看不清深浅,当真将追杀他的一伙人给唬住了。
然而,一群人裡总有几个经不起激,闻言便骂道:“万丞羲!你莫要负隅顽抗!若非老城主只将鬼兵俑印记传给你,让你狐假虎威了这么些年,你这废物如何能苟活至今?少虚张声势了,就凭你这个残废,还以为自己能吓住谁呢?若你将印记归还于众位族老,让我等省下对你施酷刑的精力,我等兴许还会留你一条贱命!”
万丞羲听罢却哂笑一声,低声道:“苟活?这个词倒是用得精妙。”他搀著船沿吃力地走了几步,那伙人始终紧盯著他不放,生怕他暗藏杀招,没承想他只来回踅了两趟,就忽然身形一晃,倒下了。
师徒俩与那伙贼人一样,并未料到他会这般说倒就倒,一时愣了,那伙贼人还道:“再等一会,万丞羲生性狡诈,即便要死也肯定会拉人垫背,暂且不要上前!”
场面一时僵持住了。目睹一切的师徒俩对视一眼,由封璐传音道:“这……想不到在海上也能路见不平,我们的事一会再说,先救下他罢?”
甚霄尘不悦地皱起眉,但既然封璐都发话了,他自然没有劳动师尊的道理,二话不说便纵身往船头掠去,落地之际重重踩了为首的贼人一脚,这才跃至万丞羲身畔,朝他身上贴了张防御符咒。
贼人大惊,纷纷握紧手中兵器,更有人啐道:“呸,那女人的爪牙未免来得太快了!拿下他!”
甚霄尘挑了挑眉,却看出这伙人皆无修为,他们不过带著特殊的灵器护身罢了,压根不是他的对手。然而以修者之身伤及凡人,少不得又要被天道记一笔,这却是有些麻烦了。
他本打算用剑鞘把人一一敲晕,想著至少不会致死,万丞羲却忽然动了,颤颤地伸手道:“这些,拿去使罢……放心,死不了人,死了算我的。”
甚霄尘讶然回眸一瞥,发觉万丞羲抓著一把细小的毒镖,他接过后扫了一眼,发觉镖上之毒顶多只会使凡人昏厥,便将毒镖一把散了出去,以灵力操纵著扎进贼人体内。那伙贼人见同伴一一倒下,立时四下逃窜,甚至还有乾脆跳海的,显然只是一帮乌合之众。
眼见差不多清场了,甚霄尘才勉为其难要将万丞羲扶起,然而他刚回过身,却忽然察觉到一股杀意,想也不想便反手举剑一挡,格住了一柄九尺长的斩马刀,刀剑相击间擦出了几星火花。
持刀之人顺势一退,双脚还未落地就再度挥砍过来。但这回甚霄尘不再留手,直接使出元婴境力压制他,左手顺势推出一掌灵力,直往他肚腹攻去──原因无他,只因甚霄尘看见他背后的一双黑翼,知道他是个金丹妖修。
妖修闪避不及,遭到那一掌灵力轰然击飞,甚霄尘本以为待那妖修撞晕过去,胜负自然分晓,不料那妖修却猛然弓起双翼,不惜折损羽翼也要往船舱上借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