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早就将它扔开了。”

甚霄尘疑惑道:“怎么可能丢了,若不看这沙漏,我如何得知还得消多少罪业?虽然这玩意近来有些不对劲,怕是出了些问题。”

封璐沉默数息,方迟疑地道:“这沙漏其实未必准确,作为参考还可,却不必太过较真了。”

甚霄尘越听越觉得古怪,忽道:“师尊,你看著我再说一次这话?”

封璐闻言愣了愣,下颔却被甚霄尘轻轻提住,往他那转了过去。

甚霄尘仔细端详了他一会,方道:“师尊,你心虚了。莫非这沙漏另有乾坤,师尊却未全盘告知我?事关重大,师尊为何要瞒我?”

封璐被他盯得有些受不了,忙道:“我并未欺瞒你,但我给你这个沙漏,只是为了让你有个准绳,其实它并非正规仙器,而是我……一位仙人随手捏出来的玩物,偶尔误算或漏算也是有的。所以我才说不必较真。”

甚霄尘感到讶异,却总觉得他只说了一半实话,便倾身压了过去,追问道:“师尊此言当真?真没有其他瞒我的事了?”

封璐抿了抿唇,其实当初他给出沙漏时,内心并不抱希望,因此才没告诉徒儿细节,可这若是让他知道了,那他恐怕又得伤心了。于是封璐连忙解释道:“箇中原理涉及天道法则,难以向你细说,但我绝非蓄意瞒你。”

甚霄尘静默不语,仍目光沉沉地望著他,心裡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封璐熟悉天道法则,又总想为他遮风避雨,故而有些事未必会全盘告知,这点他心知肚明。

与之相对的,关于天道的一切,甚霄尘领悟不足,只能用仅知的事实来推断该如何做。因此唯有一条天规,他明白绝不可再犯:

──天上仙,终究无法长驻人间。

历经两世,他深谙此乃不可挡之势。兴许在封璐眼中,这个沙漏不过是勉励他向善的器具,然而对甚霄尘而言,沙漏也代表著二人所剩的缘份,毕竟一旦功过相抵,封璐便不再被视为罪人,自然能回归仙界。

届时……甚霄尘虽不愿再深想,双眸却暗了几分,隐隐透露决心。

他沉默得太久,封璐反倒担心起他来,柔声问道:“又怎么了?想什么呢?”

甚霄尘忽然拥住封璐,埋在他颈间贪恋地嗅闻,半晌方道:“没怎么,又想师尊了。”

封璐闻言莞尔一笑,面上微红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唔……”

他话才说一半,甚霄尘便咬上了他的颈项,他浑身一激灵,如有火苗撩上心尖,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他一时什么也顾不得了。

两人如鸳鸯交颈,色授魂与,正当情意绵绵之时,却有微弱的“嚓”一声传来。转头一看,原是五毒犰再度摔下矮榻,顺带撞掉了一块鳞。

二人同时愣了愣,正要阻止,五毒犰却已“哇”一声大哭起来。

甚霄尘忍无可忍地翻身而起,怒道:“浑帐东西!这分明是故意为之!”

封璐无奈地笑著坐起身,一面观看甚霄尘与五毒犰的追逐,一面拢了拢衣襟,又不知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起来。

五毒犰很快就被甚霄尘逮住了,然而牠还是不愿回灵兽环裡头,甚至因此哭闹不休,最后还是封璐将牠接了过去,用布袋装起繫在腰间,这才让五毒犰消停了。

这日他们哪都没去,就在舱房厮混到了天黑,直到申时二刻,玲珑阁的小妖前来敲门,师徒俩才动身前往宴席。

二人抵达之时,厅堂早已佈置妥善,热闹非凡,怪的是此处只摆了一张不大的主桌,没分什么主席客席,除此之外,尚有无数小桌被安在厅堂角落。

几位太鲲山小弟子同凤琪沾了光,被安排在其中一张小桌上,其馀小桌则坐满了玲珑阁的妖,众妖欢腾不已,有饮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