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

甚霄尘的怒意还未燃起,便见五毒犰连封璐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狠狠摔到地上。虽然蓬鬆的软毛使牠摔得悄无声息,可牠却瞪大了两颗豆子眼,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封璐也愣了下,方道:“抱歉了,这衣服霄尘才替我洗好,我不能碰你,再说你似乎带毒呢。”

甚霄尘随即嗤笑出声,五毒犰却仍一脸茫然,神识传音也变得断断续续:“本座被、被拒绝了……?理由是嫌本座髒?”

五毒犰顿时失魂落魄,就连甚霄尘掏出符咒往牠头上贴,牠也没有半点挣扎,便被彻底定在原地反省了。

此时封璐已穿好外袍,又接过了腰带自行束上,一面道:“别玩闹了,那些被抓坏的书还得赔给吴大夫才是。”

甚霄尘原本想亲自替封璐束上腰带,此时不由感到扼腕,便在心底又给五毒犰记了一笔。

随后甚霄尘施展法术集中纸屑,走到案边翻看了下,道:“几册寻常医书而已,我身上还有银钱,赔得起。”语毕,他突然眉头一皱,抽出了一枚朱色纸笺,道:“这是丹门的东西,为何会出现在此?”

他才说完这话,封璐便感知到了微妙的气机变动,似乎在甚霄尘触碰纸笺的一瞬,某件事的因果被牵繫了起来。

几乎只在一息之后,吴记药房的大门便被敲响了,师徒俩凝神一听,听出了是镇长的声音。

甚霄尘撇了撇嘴,不悦地道:“这么早过来一准没好事,那镇长定是来找你的,我来替师尊戴冠罢。”

他三两下替封璐梳好头,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有著毛皮裡衬的大氅,十分顺手地给封璐披上,并俐落地绑好繫带。做完这一连串动作后,甚霄尘猛然抬头,才发觉封璐欲言又止地盯著他瞧。

封璐委婉地道:“修者寒暑不侵,虽然穿著这个也热不坏我,但依我看……还是别穿大氅了罢?”

甚霄尘尴尬得双颊微红,勉强镇定道:“是穿太厚了些,脱了罢。”说罢,他再次伸手探向繫带。

封璐见他如此,心中一悸,笑道:“我今日才发觉,霄尘还真是细心备至。”

甚霄尘却回嘴道:“也不知是谁害的。”

封璐顿感无语,难得被徒儿的话给噎住了。

甚霄尘突然想起了什么,便问道:“方才五毒犰来捣乱之前,师尊似乎面有难色,可是有什么疑问?”

封璐闻言呼吸一停,突然不敢看向近在咫尺的徒弟,便只道:“忘了,待我想起来再问你罢。”

甚霄尘微微挑眉望了他一眼,却也相信了这番说词,只点了点头,便转身去收拾大氅了。

封璐鬆了口气,然而当他想起那个似幻似真的梦时,依旧感到有些彆扭,这让他十分不惯,便决定暂时不去想了。

甚霄尘收好大氅后,便前去开了房门。此时葛根正抬手要敲门,便吃惊地愣了一下,方道:“打扰了。镇长正在我家店铺裡,说是要来向真人问安,爹爹让我转告一声,说真人见不见镇长都无妨。”

封璐在心中摇了摇头,略感无奈。他心道:这位吴大夫虽品行端直,却太过死心眼了。自己和徒儿在临溪镇不过是过客,他们一家却要长久居住下去,岂有将镇长拒之门外的道理?

封璐便答道:“小事罢了,我这就去见他。”

葛根却顿了顿,忽然拉住了封璐的袖子,低声道:“……不瞒真人,其实我还有件事想说,但不太好当著爹娘的面讲,真人可否在此听我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