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还在读初三,有一次我去春熙路和同学逛街。在我买饮料的时候,饮料摊摊主忽然对我说:“你什么时候下的队?出来多久了?”看我犯迷糊,饮料摊摊主淡淡的笑笑没有再说话。后来我才反应过来,饮料摊摊主肯定是把我当成退伍军人了,所以才这么说。我仔细打量镜子中的自己,年轻,朝气蓬勃,一脸的英气,关键身体还很强壮,确确实实是一个小战士的形象。我自己也觉得好笑,原来我和部队的缘分从我的自身形象上就体现了出来,难怪后来我会去参军。

但现实是现在我却睡在华西医院冰冷的铁床上,等待医生的“判决”。很快我知道了医生的判断,我得上了精神分裂症,而且是最经典的迫害妄想型的精神分裂症。我很生气,我觉得自己完全就是被骗了,我是被骗进精神病院的,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但我的意见没有被采纳,我还是被确诊为精神病人。妈妈每天兴高采烈的喂我吃三次药,早上是维思通和安坦,中午是心得安,晚上又是维思通,安坦,外加两颗奥氮平。我恨这些精神药物,这些精神药物就好像是某种毒品一样在毒害我的大脑和身体。可我是一名解放军战士,我被黑社会和与黑社会沆瀣一气的医院和警察联合谋算了!

在我住院的时候,梁可千里迢迢赶到医院来看我。但这一次来的却是一个绿色的梁可。为什么我能这么敏锐的感觉到这是一个绿色的梁可呢?因为我和我的战友梁可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俩是相互主动的。也就是说我带动梁可,梁可也带动我。但和这个绿色的梁可在一起,我是主导,梁可成了依附我的附属品。我不讨厌这个绿色的梁可,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他蛮可爱的。甚至于我会把这个梁可和我的哥哥作比较,我觉得他们俩有相似的一面。我心底下暗暗想,把绿色的梁可配我哥哥岂不是天作之合?当然这个想法我没有说出来,我觉得我还没有完全陷入同性恋的世界之中。

绿色的梁可在医院陪了我三天,我们说了很多话。我从绿色的梁可那里得知我最先认识的黄色的梁可已经当上了学生会主席。绿色的梁可说:“我哥哥以后肯定是要从政的,他前途无量。”我打量着绿色的梁可意味深长的说:“你不嫉妒他吗?”绿色的梁可连忙摇头:“不不,他是他,我是我,我过我的生活。”“那你以后打算做什么呢?”我追问。绿色的梁可说:“我打算自己做点小生意,再结婚生个女儿。”“为什么是女儿,儿子不可以吗?”我问。绿色的梁可说:“我喜欢女儿,我觉得养女儿的压力会比养儿子小很多。”我看着眼前这个低低服服,坦坦诚诚的梁可想,原来梁可家也有这么乖,这么作小伏低的兄弟,想来是我见识浅薄了。

三天后,绿色的梁可消失了。在他带来最后一口袋鸭梨之后,他就没有再出现过。取而代之的是来了一个灰色的梁可。这个灰色的梁可一出场就惊艳到了我。他在还没走到我病房门口的时候就猛的吐了一口唾沫:“妈的,这鬼地方好难找。”我连忙招呼他进病房里面来。灰色的梁可同样提着两个大口袋,里面装满了吃食。但是灰色的梁可和我说不到一块去,他常常抱怨,而且是那种带粗口的抱怨:“妈的,这医院没空调吗?操!部队没给你送点钱来吗?你看你的洗脸帕都脏成什么样了?你别动,别动,现在你是病人,你得听我的,不然我告诉医生去。”

我惊讶的发觉黄色的梁可温暖而暧昧,色系不明的梁可深邃而难评价,战士梁可坦率而真诚,绿色的梁可低服且可爱,只有这最后一个灰色的梁可是带有攻击性,甚至是有点反规则反道德倾向的。我和灰色的梁可勉强相处了几天,到底觉得有点膈应。灰色的梁可说自己要回部队了,叫我多保重。分别的时候,灰色的梁可用手轻轻抚摸的我脸,好像在说:“小可爱,我走了,以后你再也见不到我了。”我觉得有点好笑,我把灰色梁可的手拿开:“要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