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越柏决定和辛雪一起回国,时隔六年,回到被赋予了新意义的旧地。

但由于还不到他的圣诞假,下周才能动身。辛雪约定了到时去机场接他。

离开b市前,辛雪收到了一封跨国信件。

依旧中英两式,一面工整流畅,e和z刻意写成花体,一面圆滚滚的讨喜。

夏越柏不擅长中文书写,但整篇没有错字和删改,像偷偷练习过很多遍。辛雪预感般有流泪的冲动。

“J国的最后一天,我和同事驱车前往当地知名景点,他们说那里有世界上最孤独的树。

我们去得很早,看不到尽头的雪原,一棵大树披着积雪,独自伫立着。

可它真的孤单吗?我突然觉得我们的到来是对它的打扰。

只有白茫茫的天地里,这棵树完全被积雪拥抱着,而这处所有的雪也只属于它。

这棵树其实觉得很幸福,也说不定呢。”

落款没有名字,夏越柏在那里用稚拙的画技,留下了一棵小树的简笔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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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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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墙青瓦的徽派别墅,淙淙的流水淌过拱桥,两岸柳枝摇曳。

“春夏景色更美。”辛雪落下车门,向夏越柏引路,“这边。”

夏越柏略显拘谨。

庭院也是山水园林的景致,不大,但美得别有用心。辛雪站在其中,眉眼如墨笑意溶溶,入画一般,有中式婉约而秀美的风致。

“别那么客气,”他见夏越柏迟迟不做反应,踏着青石小径,绕回他身边,在他背心推了一把,“上楼看看,这里也是你家。”

他牵起夏越柏的手,带他逐一熟悉。

第一个房间,黑灰色地毯,同色系单人沙发和一桌一椅,墙上钉着随心的手写乐句,有五线也有简谱,角落是嵌入式的恒温柜,里面安置着六七把吉他和种种保养用具。

第二个房间,卧室,雕花窗扉,白釉瓷灯,一盏精巧的青蓝莲花香插,燃着带一点甜味的檀香,烟气轻盈升腾,水墨般晕开。

最妙的是那张大床,精雕细琢,仿佛真正的古董,深红的幔帐低垂,严密地遮蔽着内里,让夏越柏丝毫不能看见,围出一座等待着朝圣的殿堂。

“喜欢吗?”辛雪的声音像片羽毛。他的手又抚上了夏越柏的背,沿着精悍的线条,滑进深刻的背沟,暗示般撩拨着,“……今晚我们就可以试试。”

这是他的家,而他仿佛这座房子生出的精魅,一呼一吸都缱绻而缠绵,教人堕入最深的欲念。

夏越柏隐忍地扣紧辛雪的手腕,钳住那只作乱的手,危险地与辛雪对视。

辛雪有柳叶般纤佻的眉,还有鲜花般柔润的唇,可那目光却是食肉动物的,一旦落入他的罗网,便逃不脱被捕食的命运。

他们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

片刻,辛雪忽地微笑,轻飘飘地说起件不相干的事,“衣服,你去衣帽间看看,哪件你能穿,或者下午我们去买。”

冬季气温常年零下的c市,夏越柏居然穿着件不算厚实的羊绒衫就来了,也是仗着年轻为所欲为,一点不把北国的寒冬放在眼里。

夏越柏并不作答,保持着到来后长久固守的沉默。

有事就说,憋着不张嘴算什么。辛雪不惯着他这个爱偷偷别扭的毛病,不太客气地警告:“说话。”

“……头发,为什么剪掉了。”

机场隔着出口,夏越柏便捕捉到了辛雪的身影。和离开时没什么两样,在人群中最突出,唯一的不同,是他那头齐腰的黑发,剪了个彻底。

并非不好看或不习惯,短发后,辛雪优越的眉眼愈发突出,气质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