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会儿健身房,然后回家。”夏越柏说,又礼节性地回问,“你呢?”

Joey仿佛就在等他这一句般,立马眉飞色舞:“我准备去和女友约会!今天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但是是我们确定关系后第一次见面!”

“……”

Jeoy就这么打开了话匣子,“天,我好紧张,上次我们接吻了,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发生什么,我特意穿了新内裤。”他还扒开裤腰给夏越柏看。

“祝你好运。”夏越柏拍拍他的肩膀,“你们约会一般做什么?”

“上次我们一起吃了晚饭,去看电影,顺便在情人港散了会步,那里傍晚的气氛真适合恋爱,最后送她回家……”

同事住了嘴,因为见夏越柏好像有点神游,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听起来有点儿没意思,但和喜欢的人一起,做什么事我都觉得有趣……快到点儿了,我得走了!”同事抓起包,小跑着冲出去。

办公室重新陷入寂静。

是很没意思。他一直在男校读书,从情窦初开的年龄开始,恋爱对于那群被青春期荷尔蒙操控的大脑来说,要么等同于企图和一个人发生性关系,要么是被拿来炫耀的资本。

而在夏越柏这里,一切不能直接切入主题的事情都是在浪费时间。

他一向擅长读文献,因为再大段的字都能读进去,然后大脑自动做出总结归纳,可今天的进度始终停留在第一段。因为他蓦地意识到,他也想和辛雪一起做这些无聊的事。

辛雪临睡前喜欢抽根烟,尼古丁舒缓心情的作用对他而言十分显著。

出了单元门,不远处停着一辆眼熟的车型,他立刻神经过敏地转身,走出有大概一百米,确定看不到了,才重新停下,磕出一根烟点燃。

他的烟都是焦油含量低的那种,一般有爆珠或者薄荷滤嘴。前段时间他刷到一篇科普,说其实这种烟的成瘾性微乎其微,对人体伤害也不大,于是抽得更加变本加厉了。

那种偌大到失控的快感的余波似乎还在他的身体里震荡。想起那晚,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嘴唇,被咬破的地方直到今天才不那么明显。

明明一开始是夏越柏拒绝接吻。在酒店的第一次,他一向没有这方面的忌讳,循着喉结吻到唇角,夏越柏惊醒似的躲开,并表示没必要做这种多余的事。辛雪理解并尊重,可还是他,几乎要吞下去般把他的舌头吸得麻掉,两片嘴唇红肿破皮。

他那个痴缠的样子,只是想起来就让人眼热,汗湿的头发垂在额前,用欲望满溢的嗓音,渴求地喊他“老师……”。

辛雪手指猛地一抖,燃了一半的烟掉在地上,因为耳边真的出现了一声,“老师”。

这比闹鬼还要吓人,辛雪僵硬地扭头,边咬出支烟摸索着重新点燃。

刚刚不是错觉,那辆车就是夏越柏的。

而夏越柏本人此时正站在他面前,看他好像还在惊讶中没有回过神,又说,“老师,你都抽了三根了。”

路灯暗淡,树影下,夏越柏显得更高大,脸也不甚清楚。

辛雪隔空拿烟点了点,简洁地驱赶:“让开。”他往前走了几步,到了更明亮的地方。

夏越柏和白天没什么分别,五官冷硬的一张脸,微妙地透出一点示弱,显得不协调。

辛雪一看到他这幅样子,更加如临大敌。

那天晚上夏越柏看起来窘迫又为难,说:“我怎么软不下去?”那个时候辛雪是想笑的,可又怕真笑出来会伤年轻人的自尊。然而一小时后,崩溃的下限被刷新,他发现比较好笑的是他自己。

“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夏越柏问,不止微信,连ins他都发了信息,全部已读不回。

还用问?辛雪弹了下烟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