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夏越柏在工作上是另一种态度,他的同事叫他“Bai”,聊天气、晚餐和对圣诞假期的期盼,互相开一些圆融的玩笑,没有面对他时的那种不驯,表情也更多一点,明亮而鲜活。

中途组员出去上厕所,他低头抄写读数。

夏越柏悄无声息地走到他附近,压低了嗓音,用中文向他解释,原本的助教摔断了腿,教授请他来帮忙两周。

辛雪注视着他的眼睛,用引人遐思的语气轻声喊他:“夏老师。”

今天的实验依旧完成得很快,他习惯提前准备。

举手喊助教来检查他们的实验日志,如朋友所愿,夏越柏过来了,站在辛雪身后,俯身查看他的代码。

他今天用了第一次见面时的香水,不浓郁,但侵略性很强,又提出几点问题,嗓音低沉不苟言笑,带着一种无心的撩拨。

同学大胆地问夏越柏,能不能要他的联系方式。

夏越柏应付自如,“如果你的最终报告拿到八十五以上。”

他走了,同学无声地尖叫,用发春的语气对辛雪说:“我靠,碰上真天菜了,他一开口我耳朵都麻了,我要湿了。”

辛雪面无表情地提交作业,然后拎包走人。

一个小时后,酒店的床上,辛雪亲手取下了那副眼镜,吻上镜片后方浅淡的眼睛。

天热了很多,街上的树绿起来,已经有夏日的氛围。

杨亦非从日本回来了,组织周末去海边,顺便把新男友介绍给大家。

她一向换男友如穿衣,这次也不例外,出发前还和辛雪闲侃:“这是第几个男嘉宾了?”

辛雪认真地回复她:“十三。”

杨亦非自豪极了,“向我学习,听到没有?”

辛雪说:“没有。”

还是之前露营的几个人,一路闲聊。

辛雪随口关心起夏榆最近怎么样,前段时间听说他组了个乐队,练琴明显比之前刻苦了。

不知怎么,夏榆今天的兴致不是很高,话少了许多。

说起乐队,他才提起点兴致,“好玩,排练真有意思!”

他又有点沮丧,“不过我还是弹得太差了,每次都是我拖进度。”

这是必经之路,辛雪安慰:“快期末了,最近可以休息一下。”

夏榆问:“辛老师,你之前的乐队是怎么组起来的?我听杨姐说你们很厉害。”

“厉害?说不上。”辛雪一怔,浅笑道,“大学,都是音乐社的。”

“怎么不算厉害,你们社交媒体上粉丝好多哇!”夏榆向往地感叹,能玩出名声算是每个乐队的终极梦想。

辛雪不置可否。

一旁刘蔚也竖起耳朵,“叫什么叫什么?我想去关注。”

“NeonMaze,你快搜,还上过热搜呢。”

他无可奈何地一笑。

又有人问:“那现在呢?辛老师,你出来上学,你的乐队怎么办?在休团吗?”

“我退出了,他们招了新吉他手。”

“哇,”夏榆感叹,“一定很舍不得吧,那么多年。”

辛雪的眼睫轻微煽动,但也只有半秒的迟疑,“还好。”

忽然,夏榆眼珠一转,“辛老师,我能不能加你微信?”

辛雪下意识看向正在开车的杨亦非,“是店里客服有什么问题吗?”

“给他呗。”后视镜里杨亦非没所谓道,琴行是一般不让老师和学生私加微信,但她信任辛雪。

加完微信,夏榆又央求,“老师,可不可以ins也互关?”

“诶,夏榆,你有点过分了,”刘蔚佯做生气,从后座探出头,“这么好的事不带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