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互溶成一个女子淡定,超然,还有临崖波澜不惊的从容。

柳耘笙也慢慢坐下来,两米来长的板凳各执一角,月光把芦苇棚的边沿刻在他们之间,咫尺两重天。

冷月儿小歪着半低的头,手里的酒囊被打开了盖子,动作慢的简直和刚才飞檐走壁的凌厉判若两人。

柳耘笙总好奇于冷月儿究竟在想什么,倒好像想的不是她说的,她说的又非她想的,好像不是有意的疏远你,却无形中疏远了你。

“你的朋友和师傅都很神秘。”柳耘笙把胳膊搭在支起的腿上,看着冷月儿,他总想着冷月儿做更多的交流。

“他们都和我一样怪癖,你不要见怪,各有各的生活,我不想他们牵扯进来。”冷月儿抿了一口酒,多少对柳耘笙歉意:“现在,我也郑重的请你考虑,我没有选择,但你有,怎么样安家都不会怪你。”

“这是什么话?我喜欢结交有胆色的江湖朋友,特别是你这样的女子,平生仅见!”柳耘笙除了有点儿色就是豹子胆大,冷月儿勾起了他的色心,却禁锢了他的色胆,那只是表面,暗里滋生的色胆支配他要循序渐进,攻克这样的女子当然需要非常时间。

从没有一个女人让他有这么奇异的感觉。

柳耘笙急着要和冷月儿肝胆相照。

冷月儿小有矛盾,迟疑片刻,把酒囊递过,冷月儿无心利用却造就了利用之实,这多少得表示诚意:“安念夕要仰仗柳大哥!”

柳耘笙欣喜若狂的简直难于形容,接过酒囊,指尖与冷月儿指尖的触碰,让他如遭电击,仰脖痛饮以示心情。

冷月儿很心疼那些被柳耘笙从嘴角浪费的酒,接过酒囊,易手之际袍袖擦拭了酒囊口,冷月儿还是忌讳除了莫言之外同其他男人共用,欲抬欲饮,最终放弃了,塞好盖子,自有一番说辞:“可惜这个非常时期,念夕不敢贪酒误事,否则,定要试试柳大哥的酒量。”

阴影里的冷月儿有些熏熏然的温婉,指捏钢弹珠刚好出阴影,钢弹珠反映着月光,透着彻骨的寒。

柳耘笙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着冷月儿捻弄钢弹珠的手指出神了。

街角,脚步无声,却有极细微的裙摆拖地的声音,缓慢的摩擦耳膜,月光迎面,一个女子款款而来。

竟然一个女子!

竟然深夜!

竟然调动你千军万马的心情。

竟然有无声的呼啸灌满了整条街。

竟然让你感到她一个人的热闹。

今年是什么年?接二连三的女子让人过目难忘,柳耘笙真该找张瞎子算算是不是他的桃花运年到了。

“一个女子!”柳耘笙述说,因为拧身注目的原因,板凳吱吱扭扭:“看不清楚,但感觉挺美的!可能长你几岁?”柳耘笙喜欢区分不同的女人。

这么远的距离,月光只是朦胧了千千袅袅的女子,柳耘笙有意卖弄他多年捕头生涯浸润的眼力,冷月儿却理解成了柳耘笙天生对女子的阅读能力。

冷月儿索性把来人交给柳耘笙来阐述,乐的省心。

冷月儿低眉转弄钢弹珠。

柳耘笙啃着手指,辨别出女子幽蓝至深海的衣裙,浓发齐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