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你为安家奔波!”冷月儿抛了个笑容,虽然独来独往,素来不喜与人结伴,但这点礼数还是要讲的:“大嫂常讲起你,很以你为荣。

“很荣幸结识安三小姐,表妹可没少夸你,表妹一向眼高于顶,自小到大我还没见她夸过谁呢!”

两个人不冷不热的相互客套,彼此都觉得好笑。

冷月儿不倨傲但却疏冷的气质好似捆绑脑袋里的某根神经,平素自负的柳耘笙自觉地收敛了放肆,这个素昧谋面但却如雷贯耳的安三小姐果然如表妹所言:天下美女数不胜数,但她的小姑子安念夕却独树一帜。

阅美女无数的柳耘笙一度不屑:还不是个女人嘛!

这个女人不一般!

这次热衷的要淌这趟浑水,柳耘笙就是为了要一睹安念夕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因为,许玲珑早就透露,安念夕虽然不露面,但安记镖局一直是安念夕在挑大梁,这更激起了柳耘笙极大的好奇心,密镖走失,安家秘而不宣,安家兄弟坐镇广安,只安念夕一人追镖,小试身手,就让柳耘笙暗生诧异,果然不是他素日见过的花拳绣腿招摇卖弄的江湖野蛮女子。

“客气!柳捕头!”

“有点儿小复杂!”冷月儿要给大嫂的亲戚一点儿面子,拒人以千里之外要分事态,自己是分内事,帮忙的是客:“魏来顺的死不突然,嗬!用死人下战书!”

冷月儿忽然的冷笑一声,足尖一滑,整个人唐突却十分优雅的坐在房脊上,裙裾一扬,薄薄的瓦片未闻承受重量的咔咔声:“是针对如意八宝喜冠,还是安记?”

冷月儿稍倾身形,仰脸望月,不蹙愁眉,只手捻着钢弹珠,习惯性的意念一动,酒囊托举,抿了一口。

冷月儿习惯了在无果湖随性喝酒,此时此地她竟然忘了旁边初次谋面的柳耘笙。

一直注视冷月儿的柳耘笙惊了一跳,冷月儿毫不避讳的提酒独饮的随性让他有点儿措手不及,表妹只提了醉狐名号可没着重提喝酒,他一直认为喝酒是男人的事,女人喝酒做做样子,喝了真丑!

冷月儿不介意别人的诧异,她没有和别人共用酒囊的习惯,除了莫言。

淡淡一笑,冷月儿侧脸:“见笑!”

“哦!不不!”柳耘笙反倒有些惊慌,眼前这个安念夕居然在笑,淡然且有些不可言说熏熏然冷媚。

“拉拢了魏来顺,可见早就下了功夫,袁家兄弟没这样的心机,看来有人想置安家于死地。”冷月儿轻描淡写,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酒,这样不详的预感久违了。

“会吗?也许是冲着这价值不菲的如意八宝喜冠来的,人为财死,江湖不乏这样的亡命之徒。”柳耘笙觉得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但这样老盯着看有失体统,弓起腿,自个打着响指,心里竟老想着再看一眼,原来一个女人可以喝酒喝得这样从容淡定的美丽。

“最好是这样,这样的劫镖单纯更容易排查。不过,如此有心的匪徒他会不知道这是西沙王府的东西吗?他可以不怕安家让安家陪绑,但他不怕西沙王府吗?”冷月儿拧紧了酒囊的盖子,忽然的不喜欢有陌生的男人在一旁欣赏自己喝酒,喝酒只习惯莫言的陪伴。

“我们需要落风镇最新的消息。”冷月儿轻猫腰,敛步一滑,一团柔软的白影子滑下了房檐,灵猫无声,一个起落顺着山墙跳跃而去。

月夜无声,安念夕无声。

柳耘笙哑然盲从,脸上挂火,看得出来冷月儿无意争胜,这样的速度其实平时如此。

“落风镇见!”

紧追慢赶,柳耘笙听到了冷月儿的这一句,白云软卧在一匹黑银的骏马上,马蹄叩地,月下生风,马背上俨然醉卧了一只白狐。

果然不是浪得虚名,柳耘笙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