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萝依傍,一道道一条条,这枝桠到那枝桠疏密不等的交织。
晃身,探臂,冷月儿荡着藤萝衣袂飘飘上到最粗壮树杈处,鸟巢状的树洞里空空如也,冷月儿松了一口气,足踏树枝,飘下树来,莫言斜倚着裸露的人腰粗的榕树根摊开了他带来了的东西,两个酒囊,一大包的酱牛肉。
“最近算得上太平,你清闲了啊!”莫言知道这个树洞是安家镖局联系联络冷月儿用的,一石为盼回家,二石加急,也就是有重镖押送,看冷月儿的神情莫言就知道,里面没石子,安家无事。
难得有几点月光透过树冠,在莫言伸出的手臂上跳跃移动,酒囊的盖子打开了,酒香四溢。
“是啊!二姐也有一段日子没来消息了,我倒是闲了。”冷月儿接过酒囊,微一扬首,指尖一抹唇边溢出的酒滴,顺势在莫言的臂膀下滑,一牵裙裾,斜坐在莫言旁边,被榕树筛落的月光斑斑散落在裙上,发间,微微扬起的沉思的脸上,那是多久的事了,押镖嘉峪关外,姐妹同行?
冷月儿摇头有些空空落落的:“不过也快来消息了。”
每逢月初,二姐不论有无押镖事宜,都会拍专人来送银两,八年来从无间断。
这个莫言是清清楚楚的。
“不会吧!还让人家养着啊!赶快找人嫁了吧!”莫言接过酒囊咕嘟咕嘟几大口,言辞暧昧。
凤尾纹一跳,刚好在莫言看不到的另一侧,冷月儿半眯着微醺微醉的眼睛斜瞟着笑眯眯的莫言:“所以啊!安家就我是吃白饭的,呵呵!”冷月儿一口咬住莫言递到嘴边的牛肉,慢慢的咀嚼:“嫁人干什么啊!你不是在养我吗?我乐意这样被你和安家养着!”
一句话噎的莫言无言以对,又心脏巨跳,谁说不是呢,隔三差五的莫言就颠儿颠儿的拿吃的拿喝的,冷月儿从没有花银子的习惯。
“你不养我了,安家不养我了,冷家不养我了,没法子生活了,我就嫁人!”冷月儿托着莫言举酒囊的的手,半靠着莫言的胸口,迁就着把唇接着酒囊口,咕咚有声,一滴泪滑落腮边,想起谁了,凤尾纹浴火般的跳着灼痛。
“谁说我不养你啦!你总得让我师出有名吧!这样偷偷摸摸的不爽!”莫言放下酒囊,擦拭冷月儿唇边的酒渍,捎带着也拭去了泪,这些年,嫉妒消磨没了,只剩下心疼了。
“莫言!你偷偷摸摸的了吗?嘁!你那次不是明目张胆的来!”
莫言微笑,捏了一下冷月儿的面颊:“还是不一样,呵呵!”
“养我这个废物干嘛!”冷月儿被莫言圈在臂膀里,冷幽幽的推开了莫言凑到嘴边的酒囊。
莫言知道冷月儿的痛又发作了,他放在冷月儿右额头上的手心明显感到了灼热,并突突的跳着,这痛似乎让冷月儿上瘾了,为冷月儿止痛也让莫言上瘾了。
第94章
“不许胡说!”莫言不喜欢冷月儿清醒,清醒的冷月儿据他千里之外,但也害怕冷月儿过渡消沉,消沉的冷月儿表现出来的绝望让莫言心生恐惧,就是这样的环抱着,莫言也会忽然的害怕冷月儿会眨眼间在他怀里烟消云散。
好像很累了,冷月儿摆正了坐姿背靠着莫言的胸膛,弓起腿,并向下出溜一下,让自己更舒服些,并紧紧的抓住莫言的手臂,用另一个手指胡乱的在莫言的心口划着,眼睛迷迷蒙蒙的,也看不清焦点在那里,也只有这样的迷醉之中,在莫言的跟前,冷月儿才会表现出这样肆无忌惮的颓废,不必伪装,不必强撑着做安家赖以支撑的安念夕,和冷家礼仪有度的冷月儿。
莫言抚摸冷月儿的面颊,耳垂。
冷月儿的头无力的滑到了莫言的臂弯里,眯着眼蜷缩着一只醉狐,一只莫言苦苦守护的醉狐!
活在这世上,你欠谁的,谁欠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