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喊司马!”莫语沉稳看着冷月儿,却并不动身,这半年的时间,莫语要远远地成熟于冷月儿。
冷月儿败了。
冷月儿抖了一下,猛然惊醒,醉茗轩微醺微醉的那个人不再属于她了。
那颗被揣的滚烫的龙珠,放在莫言的手心。
落日抓住最后的时刻,将绚丽发挥到极致,并慷慨赠与追捧它的云朵已最美的嫁衣,落霞任意燃烧卖弄她的裙裾,嘲笑的在冷月儿对面舞蹈,无果崖最后的疯狂的黄昏来临,身后长空的寂寞滋生,这一场盛装豪宴与人心对峙,冷月儿率领身后无尽的孤冷,优雅的退场,被拒绝的无果崖,静静张眸蔑视夕阳最后的挽留,速度里,群居飘扬,一朵唯美的白莲开在坠落里。
下部重生续醉狐
第93章
月照无果崖,下面涛声依旧,好像八年来尘封旧景。
当初的囚禁之所如今俨然是冷月儿的栖身之地。
命运总是翘着嘲弄的嘴角俯视众生,冷月儿倔强的活着,活在了亲人的视线以外疼爱之内。
自那次轰轰烈烈的蓝一珊事件成为陈年旧事,老爹安在然,郝公郝婆相继离世,更有甚司马东风的背弃,令冷月儿心灰意冷,心性改变,孑然一身独居无果湖,安家极少回,每回一次,就如同重历旧伤,任大伯安再雄如何规劝,也不肯回安记镖局,除非有重镖押送,冷月儿还是秉承老爹安再然对安家的责任,每逢重镖必押镖护送。
而洛阳冷王府冷月儿更是少于走动,自冷清禅过世,每逢忌日回去成了大哥冷炎盼望的兄妹团聚之日。
冷月儿选择了一种她想要的生活,而大家似乎也默认了冷月儿的这种选择,冷月儿是这样的倔强,人们不忍心。
冷月儿想被所有人遗忘,也想把所有人遗忘,好多时候做到了,但好多时候又失败了,原因就是,蓝一珊给她留下了不灭的无情契印凤尾纹。
而在很多时候,不经意间,相思蛊遗留在额头凤尾纹就会浴火灼痛,那种入骨入髓的灼痛会让冷月儿马上回到八年前,回到那个相思无情连环蛊的生死之夜,点点滴滴新鲜如昨,新鲜的痛一遍遍鞭挞冷月儿,令她所有的记忆都停驻在那一夜。
而那种痛冷月儿从来不说,也没人知道,除了一个人莫言!
莫言也不说!
那种痛也只有莫言懂,懂也不说,不说的默契牢固而持久。莫言小心翼翼的尘封那段记忆,尘封不能就麻醉,麻醉冷月儿也麻醉自己,这个过程漫长,但颇有收效,他手中的酒囊可以作证,八年来,酒囊他和冷月儿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被手里的酒囊链接,说唇齿相依也好,说相互依存也好,总之,这八年来,他和冷月儿成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的莫逆酒友。
莫言没有罪孽感,他把冷月儿培养成了醉狐,江湖尽知,现在的冷月儿靠他送的酒抵制相思蛊凤尾纹的灼痛,莫言喜欢这样的相互取暖的感觉。
撮嘴呼哨!尾音绕无果崖,绕无果湖,绕栖月舫,这里俨然是冷月儿的地盘,莫言也不得不止步于此。
冷月儿听到了,八年来,这些都习以为常,一朵白莲花层层漫展,不消一眨眼就开到了无果崖上。
月华当头,夜风微醺,冷月儿发衣翩然,居莫言也不过半步之遥。
这样的面对从来没有废话,也好像用不着说话。
一牵裙角,冷月儿不著一言,飘身下山,发舞的阴影模糊了冷月儿的表情,袖摆拂过莫言的面颊,女儿香入鼻,莫言自顾自微笑,扭身也跟着下山。
山间跳跃的两条影子穿历月色,月华无声,降落在山脚。
照例冷月儿还是先到山脚下的树林,到那棵最古老的榕树下,树冠横生,覆盖了很大的一面坡,盘根错节,树干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