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儿一直在他的视野。

司马一遍一遍得看着冷月儿,一遍一遍得看,长发飘忽忽隐忽现的冷月儿的脸,她的凤尾纹好了吗?那夜的记忆深刻停驻在冷月儿低头时那浴火的凤尾纹上。

人影分流出直达彼此的通道,冷月儿艰难的转过了头,那张从不敢再喊出名字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生动,冷月儿瞪大了眼睛,总好像隔着千山万水的潮汐雾霭,遥遥不可企及的张望着,总也看不清楚。

明明是这样的近距离,怎会总也看不清楚。

冷月儿总也看不清楚,大眼睛迷迷蒙蒙,哪儿变了吗?和记忆里得那张脸是那样的吻合,除了小胡子!对!司马东风竟然蓄了小胡子。

谁说句话不行吗?

谁说句话不好吗?

冷月儿咽喉梗堵。

隔着雾海隔着更古洪荒的记忆,冷月儿忽然的身形急转,黑裙衫扬风翻花,红线索抽绞人心,只一个空翻,冷月儿便消失在忽然深邃博大的夜色里。

第151章

如果不能面对,那就逃!

冷月儿唯有逃!

“月儿!”

“月儿!”

两个人影同时起步,同时拦截,一左一右伤心砥砺着伤心。

“都离我远远地!”冷月儿目无焦点的河东狮吼,冷月儿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要怒不可遏,当初怎么就没有火气,只带着满腔的悲伤只身藏匿无果崖?

八年都过去了,为什么还有火气?

红线索鞭挞夜空,将莫言和司马东风排斥红线索圈外,不给任何一个说话的机会。

“月儿!”

“月儿!”

“月儿!”

这世界怎么忽然这么拥挤,冷月儿难以呼吸,红线索狂舞洗劫,一晃眼脱离众人视线。

宽的叶窄的叶都像在竖着耳朵聆听,冷月儿在啜泣。

眼累了,心空了,冷月儿停了,雨来了,高大树冠密密匝匝的叶子继续聆听!

冷月儿才恢复意识,浑身湿透,居然自己一直把八宝如意喜冠抱在怀里哭,眼睛不适,肿胀的四下张望,黑黝黝的一片密林,自己在树桠间倍感凄凄。

仿佛又回到八年前自己蛰伏无果湖凄风苦雨熬炼时光。

时间总要让你重复伤痛!

嘻溜溜!

墨风!

冷月儿忽然一激灵,身形婉转一仰,足尖承担重力,悠然倒挂,墨风踢蹄,一声接一声的喷嚏,另一个人坐在另一匹马上牵着墨风的缰绳,静静地抱肩瑟瑟,看着看过来的冷月儿,一言不发!

柳耘笙?

柳耘笙!

为什么是柳耘笙?

幸亏是柳耘笙!

冷月儿环绕又做到刚才的树桠间,这个家伙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见证了自己啜泣的全过程。

很丢脸!

冷月儿不吭声,抱着红锦缎包袱,牙轻轻地硌着里面八宝如意喜冠的饰物,圆溜溜的大概是个珍珠!

柳耘笙离鞍蹬树,几个迂回盘绕,做到了距离冷月儿很近的粗大树干上,整个树冠悠悠!树叶收集的雨滴哗哗,天空细雨,树冠里中雨。

冷月儿看不清柳耘笙的脸,大概知道柳耘笙也同样看不清自己的脸,冷月儿安慰了些,不至于感觉狼狈的难以面对。

“你怎么找到这里?”冷月儿本是要问柳耘笙何时来的,冷月儿也不知道这是何地界?

“信马由缰!我刚到!这里已然出了洛阳界。”柳耘笙说得轻描淡写,他当然不会说他来了有一阵子了。

“你干嘛找我?”冷月儿弹弄着眼前的树叶,水滴弄了一脸的凉,好多东西随眼泪一起卸载,现在冷月儿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