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率先落荒而逃,几名官家小姐诧异对望,便也快步离开了,一时只剩朝露与锦葵还在桥上。
朝露总算回过了神,向她道:“多谢您出言相助。”
锦葵愣了愣,上下打量了朝露一会,这才笑道:“小事一桩罢了,你倒跟我想的十分不同。”
朝露怯怯道:“怎麽好像人人都认得我似的……”
锦葵爽朗一笑,道:“昨日京中最炙手可热的消息,便是武毅侯破天荒收了个奴宠,而今日嘛,侯爷大驾光临江府的事儿,怕是要把江大人过寿的风头都压了下去。且不说你生得出挑,再说寻常小厮得干活,身上怎麽会佩这麽大一块玉?即便你扮作奴僕,有心人都还是能认出来的。”
朝露听得脸上发烫,他方才如此招摇过市,也不知有多少人看著。
朝露讷讷地道:“想来,锦葵夫人也是有心人了?”
锦葵闻言大笑起来,道:“夫人?这话可别被旁人听了去,只有江大人的正妻才配称作夫人,你唤我‘大姐’罢。”她收敛了笑,又道:“我方才就觉得你还真像我儿,果然不错,同样傻裡傻气。”
朝露抬起头,道:“锦葵大姐是因为我像令郎,因此才帮了我吗?”
锦葵爽朗地道:“是啊,我本觉得你同为百花阁的人,至少该能吓走她们才是,没成想你竟然就杵在那了。”
朝露瞪了瞪眼,讶然道:“百花阁……您也是?那麽您怎麽会……”说到一半,朝露却住了口。
锦葵却已经听明白了,毫不避讳地解释道:“我等无法与人结下终生之契,却并非无法生育。且那孩子是我进百花阁前生的,如今寄养在我妹妹那裡。”她忽然眉头一挑,道:“你怎麽好像什麽都不晓得?”
朝露惭愧地低下头,道:“许是因为我笨罢,什麽都学不来。”
锦葵不知为何沉吟片刻,方道:“你还真与我想的全然不同,若是你……不知会作何选择呢?”
朝露眨了眨眼,不解地抬头望向锦葵。锦葵却转而道:“没什麽,我只是想念那孩子罢了。年前舍妹传来家书,说要带他进京走春,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见著他。”
朝露被她眼中的哀愁触动,不由道:“肯定能见到的,血浓于水,他必定也十分想念您。”
锦葵粲然一笑,忍不住拍了拍朝露的肩膀,道:“真是个傻孩子。”她轻叹一口气,忽而慈爱地问道:“侯爷待你可好?”
朝露愣了愣,不知为何竟老实答道:“我不知道侯爷待我算不算好,但也不曾有人待我更好了,所以只要侯爷还要我,我便会一心一意。”
锦葵又笑了,却叹道:“果然是个死心眼的,你我虽为坤泽,却侥倖不被‘契’所束缚,如你这般可是迟早要伤心的。”
朝露不解其意,心头却闪过一丝不快,道:“我不明白。”
锦葵却自顾自地道:“沦落风尘已是身不由己,又何故一生披挂枷锁,为人傀儡,为人鱼肉……罢了。”她顿了顿,神色却轻快起来,笑道:“快回去穆侯爷身边罢,别在这儿瞎转了,寿宴人多眼杂,可不像表面上这般太平。”
说罢,她摆手向朝露道别,朝著庭园深处走去,朝露目送她良久,却见道旁的树丛裡走出一个男人,与锦葵并肩而行,甚至伸手搭住锦葵的腰,可那人显然不是江尚书。
朝露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可他再一眨眼,男子与锦葵便拐了个弯,消失在重重树影后。
“朝露公子!”
朝露闻声回过头,见到了面露惶恐、有些咬牙切齿的镜儿,旋即安心一笑道:“太好了!你在这啊。”
镜儿叹了一口气,侯爷要他盯著朝露的一举一动,如今算是搞砸了一半,但至少把人找回来了,只能无奈道:“烦请朝露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