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偏过头更紧密地贴了上去,不但对他毫不设防,眼中似乎还带著几分欢喜。

穆重明坏心地勾起嘴角,再度捏了捏朝露的脸颊,朝露一惊,无辜地眨了眨眼,却也并未退开,只是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穆重明莞尔道:“淨会说漂亮话,快回屋裡去罢。我还得赶著进宫一趟,若掌灯时还未回来,你今晚就不必等了。”说罢,他拍了拍朝露的臀,催朝露动身。

朝露愣了愣,一时反应不及,跳下车前才猛然回头问道:“那,若是侯爷回来了?”

穆重明轻佻一笑,道:“这还用说吗?让你替我暖床。”

朝露面上一热,不知是喜是羞,连忙别过了脸,悄声道:“侯爷快去罢,早些回来。”

朝露像隻逃跑的兔子,飞快跃下了龙马车,车外旋即传来镜儿的声音:“公子的外袍上哪去了?脸这麽红,别是已经著凉了罢?快拿著手炉,奴好为您裹上披风──”

穆重明在车内听著,却不曾再转头看他,直到他们的声音远去,穆重明才拎起被扔在角落的外袍,仔细将内袋全都搜了一遍,却是一无所获。方才朝露几乎被他脱光了,身上再没有其他能藏东西的地方。

穆重明瞪著那件外袍,死死皱起了眉,忽然生出一把火烧了它的念头,但他最终还是将那件外袍拎了出去,命孙公公层层包裹,再亲自将它送入宫中。

一件娈宠的外袍,沾著催情香粉及两人的香信气味,被放到了木制托盘上,就这麽不成体统地被呈上御案。

“瞧你这满面春风的模样,朕还当是穆重暿死了呢。仵作已将奏报呈上来了,你还不赶紧回神,给朕说说你看出什麽了?”

昭正帝身穿明黄常服,一面用手指敲了敲案上的奏报,一面对穆重明如此说道。他的眉眼与穆重明有三分相似,虽然面带笑意,双眸却深不见底,像是一头皮笑肉不笑的笑面虎。

昭正帝年少登基,最初虽有摄政王在旁辅政,但昭正帝也已在龙椅上坐了十年,近年又经历了摄政王还政的风波,让他历练成一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君王。但若只有他与穆重明在时,他便会抛开“仁君”的包袱,说起话来苛薄许多。

穆重明听罢,死死忍著还嘴的衝动,他哪裡满面春风了?皇上分明是嗅出外袍上的香信,才刻意这般调侃他。

穆重明答道:“皇上,眼下还在过年,实在不宜轻言生死。且皇上方才提起的人是臣的胞兄,臣虽瞧不起他,却也没到和他不死不休的地步。”

他拾起奏报,一目十行地阅览起来,一面道:“仵作回报得很详尽,与臣亲眼所见并无二致,只除了衣服下……江府侍妾腰后竟有一道纹身?这刺的是个什麽图样?夹竹桃?”

昭正帝好整以暇地道:“正是夹竹桃。兴许这就是百花阁的印记?你家那位可有这个?”

穆重明皱了皱眉,道:“臣不曾见过。”

昭正帝起身踱步,一面道:“很好。昨夜你让暗卫递信回来,说百花阁背后确有靠山,而朝中与百花阁往来最密切之人正是江哲……今日,在江哲的寿宴上,他那百花阁出身的侍妾,却用香粉魅惑沉裕,将沉裕引至僻静处杀害。这难道只是凑巧?”

穆重明蹙眉,正色道:“那凶手身手不凡,且凶器是被天禄石强化弓力的短弩,臣虽亲眼所见,却仍不信深宅妇人能做到,或许是有人嫁祸于她呢?”

昭正帝停下脚步,睨向穆重明,道:“又或许,这正是百花阁的伎俩,他们将本该柔弱的坤泽栽培成刺客,让目标提不起戒心?”

穆重明不可置信地瞪眼,却不敢接话,只能等昭正帝续道:“你细想一想,坤泽美人可用以拢络官员,若嫁入官员家中,不但能向官员吹枕边风,更能在必要时暗下杀手……诚如你所见,有了天禄石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