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快些说,若是叫狱官大人知道我放你进来,我可是要挨板子的!”

狱卒一边把银子往腰带里塞,一边压低了声音,催促道。

刘善针佝偻着腰,连连点头,“好,好,我就说几句话。”

她脚步蹒跚着,穿过光线昏暗的通道,来到最里间的牢房。

牢房三面都是高墙,连个窗户都没有,粗铁条打成的栅栏门死死钉入地下。

墙角草堆上,坐着一个衣衫污黑,长发凌乱的女人。

似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女人猛地抬起了头,看到是刘善针,黯淡的眼睛里立刻亮起了光芒。

“刘妈妈!是阿娘让你来看我的吗?”她站起身,一下子就扑到了栏杆前,手指紧紧扣住铁条,急切地问。

“英姐儿。”刘善针一开口,眼泪就流了下来。

“怎么了,妈妈,出什么事了吗?你不要哭,见到我你不高兴吗?”李季英把手从铁条间的缝隙里伸出去,将她皮肤松弛、长满褐色老年斑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

“高兴,当然高兴。”刘善针含着泪说。

李季英努力扬起嘴角,还想再宽慰她几句,忽而看到她腰间系着一条孝布,心中顿时浮起一个不好的念头,脸上血色刷地没了。

她一把揪住孝布,声音颤抖着问:“刘妈妈,谁,谁去世了?”

刘善针沉默地看着她,抬手擦了擦泪眼,欲言又止。

李季英心下更慌,连声追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刘妈妈,你在给谁服丧?是不是我娘?”

第 21 章 探监

“呸呸,你可不要咒你娘,她能长命百岁!”刘善针拍了下李季英的手,生气道,“皇帝死了,我这是服的国丧,你昨儿没听见丧钟吗?整整敲了四十九呢!还有……还有你那个弟弟,我听说他得罪了池皇后,人也没了。”

李季英立即松了口气,她娘没事就好,接着才反应过来,皇帝殡天,李贤佑也死了?顿时愣住。

她听姓曹的说过,圣上身体一直不好,若是突然病故也算有迹可循,可李贤佑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一向春风得意,很得太子喜欢吗?怎么会突然得罪了池皇后,把自己造作没了呢?

而且,他可是宰相长孙,池皇后再生气也不至于处死他啊,难道她就没有一点顾忌吗?

李季英越想越诧异,“这是出了什么事?”

她问刘善针,刘善针一个老妈子,又去问谁呢?

刘善针长叹了一口气,额上的川字眉紧紧皱在一起,“英姐儿,你是不知道,我,我如今已不在李府了,哪里能知道这个。”

“什么?谁敢赶你出去啊!”李季英一脸震惊。

刘善针解释道:“前些日子,姨奶奶为了你的事情,和大爷吵了一架,府里的人都瞧着了,大爷觉得没面子,一怒之下,就把姨奶奶禁了足,我们这些下人也全被赶出了府……”

不等她说完,李季英便竖起了眉毛,骂道:“姓李的凭什么这么对我娘?”

刘善针脸色愁苦,她心里何尝没有怨气呢?这么大年纪了被主家赶出来,去投靠子女明里暗里地还要受嫌弃。

她还想再说,通道里忽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狱卒着急忙慌地跑过来,“快走快走,狱官大人来了。”

刘善针神色一慌,这还没说两句话呢!

忙将李季英的手紧紧捏住,泪眼浑浊地盯着她,像是要看个够似的,声音哽咽:“英姐儿,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啊!”

狱卒见刘善针还要啰嗦,一把拽过她的胳膊,拖着就往外走,“老婆子,我劝你麻溜点,再给我耽误功夫,撞上狱官大人,可别怪我打折你的腿!”

刘善针被狱卒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