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年说：“松手。”

殷衡已经听不清殷年说话了，但他的双臂条件反射抱得更紧，生怕自己撑不住松开，把身体当成锁链，紧紧地将殷年固定在沙发上。

成倍的信息素攻击几乎要将殷衡的灵魂都剜下一块来，身体最诚实的反应就是从未停歇的颤抖，殷衡生生受下这层折磨，用此来消耗殷年的精力，直到让人放弃动手教训他的想法。

他几乎发不出音来，还是自顾自、一个字一个字又尽量流畅地往外挤：“我记得我上次就说过，以后你只要管了我的事”

急促地呼吸着，尝试拖长节奏平缓：“别说受伤，就算是丧命，我都会复刻，我不过，是，处理了一点后续，真正要做的都还没做，你气得太早。”

明明疼成这样，还能笑得出来：“把我逼急了，你信不信我再捅自己一刀？”

越不喜欢听什么，就越说什么。

殷年的眼神都在发寒：“我说最后一遍，松手。”

强大的威压压得人全身都在发软，也不知道殷衡是从哪来的力气，发狠般打断殷年要挣开他的动作，小心地避开还未愈合的刀伤，力气竟然大到惊人，让殷年无法摆脱分毫。

“你现在哪来的什么资格罚我，血缘我改变不了，信息素是底线，再多，不可能。”殷衡微闭上眼，手脚都在发麻，信息素控制不住从腺体处疯狂溢出，“要发作，跟你那新继承人发作去。”

住房小管家不断发出警告：检测到信息素正在失控，检测到明显的精神力波动，检测到强烈的信息素压制，危险程度为十星，痛苦程度为十星，攻击力为十星，请及时注射抑制剂！请及时注射镇定剂！请及时收回压制！尊敬的屋主，小管家温馨提示您，交流需要耐心和理智，冷静才是解决问题的第一要素。

殷年已经在殷衡的不断阻碍下冷静下来了。

“谁都替代不了你的位置，谁也不会像你这样让我心急，殷衡，你总是在挑战我的底线。”

他迅速收回信息素，不顾刺痛的神经，缓缓释放出安抚意味的信息素，试图让殷衡镇定下来。

特意放缓声音，语调中颇有诱哄的味道：“但我这次不打你了，先松手好吗？”

确实不会打了，现在的殷衡根本不可能承受住。

但殷年没有力气将殷衡移开。

耗损过度的精神力令他的大脑十分疲惫，本来就是刚出院，身体也还虚弱着，再经此一折腾，脸色差到都能再回去一趟。

而殷衡还没有从压制中缓过来，还虚脱着，甚至做不到从殷年身上滚下去。

父子俩第一次如此靠近，互相感受着对方的呼吸。

被迫传递着双方的体温，肢体亲密触碰，难得没有针锋相对。

好一会儿，殷衡终于有了反应。

他翻了个身，靠坐在殷年一旁，勉强没有摔下去，坐好后，让殷年收了信息素，闭着眼自己捋着呼吸节奏，试图使身体平静下来。

殷年再生气在此刻都难以发作出来，他只觉得无力，轻揉着眉心，掩饰住神情上愈发明显的疲倦，说：“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非得闹成这样，有意思吗？”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啊。”殷衡久久没有缓和下来，闻言却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似讽刺似妥协，“有意思极了，你现在就是想对我做些什么，也没有这个精力了，不是吗？”

屋子里陷入冗长的沉默。

许久

“殷衡，你不觉得累吗？”殷年也闭上了眼，嗓音有些干涩。

有些话一旦出口，就再也收不住，莫名的情绪从脑中一路蔓延到心口，涩到发堵。

他再一次无比清晰地感受到殷衡偏执的性格，很轻地说：“这么多年了，都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