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想做人还是想做狗，让那孩子自己决定好再说手术的事吧。

本来是个挺严肃的问题，程琛甚至还认真想了想将来该怎么跟小柴说明。结果那孩子一觉醒过来之后，事情的走向就忽然超出他的预期了。

“我上厕所而已，你不必跟过来。”站在厕所门内的程琛和蹲在厕所门外的少年面面相觑，主打一个谁先忍不住谁就尴尬。

两个人足足对峙了十几分钟，只要程琛敢关门，男孩就开始“咔啦咔啦”地挠门板。

怎么就忽然有分离焦虑了呢？

向来脸上没什么情绪的程琛也忍不住捂着额头叹气，然后忍着腹痛拿出小饼干。

从坐定训练开始，他走开五步，这孩子能够保持不动就奖励一块饼干，走开十步能保持不动再给一块饼干。

进厕所关门，五秒后打开，如果小柴能留在原地不挠门，那么继续奖励，如果失败，则重新开始。

五秒变十五秒，十五秒变半分钟，慢慢拉长时间间隔，一旦不行就再来一次。

等程琛终于能关好门做到马桶上，已经是二十多分钟之后的事了。

这厕所上得是千难万难，上完出来又立刻要面对少年热烈的注视。

单身多年的程琛忽然有种私生活遭到窥探的错觉，偏偏还要赶紧喂出一块肉干奖励这个“偷窥狂”。

他想说“你是人，不应该蹲在厕所外头等我”，可已经到了小柴应该出去散步的时间，他又必须让这孩子戴上项圈。

这人不人、狗不狗的日子必须尽快做出调整！

于是，散步回来，程琛卷起袖子准备给小柴洗澡。

这孩子明显没正常洗过澡。虽然脱衣服时脱得非常痛快，但却非常不愿意进浴缸，热水淋到身上时更是突然呲着牙吠叫了一声。

“没事，洗干净之后会很舒服的。”程琛一边安抚一边喂出一块肉干，“做狗一个月最多洗两次，最好两个月洗一次，洗多了容易得皮肤病。做人就应该天天洗，洗少了才容易得皮肤病。”

他想教小柴更多做人的规矩，可手上却是给狗洗澡的标准动作先洗身体后洗头，泡沫揉到身上立刻顺势按摩，水淋到头上还要用手给这孩子挡住眼睛。

“洗……澡……洗……澡……”男孩似乎听懂了一些，乖乖坐着任由他揉搓的同时开始一遍一遍咕哝这两个字。

“对，洗澡。”

“天……天……洗……澡……”

“对，天天洗澡。”

“人……天……天……洗……澡……”

“对，做人就应该天天洗澡。”

像是照顾牙牙学语的幼儿一样，程琛一边帮着小家伙洗掉身上的污垢一边不厌其烦地重复再重复。

沐浴乳上了三遍，洗发水搓了四回，之后还有洗面奶和护发素，再加上这孩子总忍不住躲闪，直接工作量加倍。给人洗澡竟然搞出了给熊系阿拉斯加雪橇犬洗澡的大阵仗。

关好水，程琛两条腿麻得差点站不起来，结果好不容易刚站稳，他又被少年甩了一身水。

“你现在身上没有那么多毛，不用甩了。”他拿来浴巾罩到男孩头顶，手脚利落地揉搓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