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镜子看了好久，终于步履沉重地躺回床上，然后又抓来被子蒙住自己，闷声闷气地说道：“你们走吧，不用看着我了。我不会出去的。我没脸见人了。”

原来穿旧衣服出门比裸奔更丢脸吗？唐染眨巴着眼睛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反倒是阿德又迅速写了一张字条。

“不行，程教官让你穿好衣服之后去帮忙给小柴上课。”

“我不出去！打死我也不出去！”翎蓝在被子里蹬腿，原本露在外头的尾巴也缩了进去。

“你得去。程教官说了，你好好帮忙，等习惯了穿衣服，他会给你买一身好看的。不然，就让你穿成这样去见秦牧。”

“啊啊啊啊啊啊！！！！”翎蓝猛地坐起身抱着被子大叫，足足叫了半分多钟才半死不活地站起来，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嘟囔道：“你们欺负我……你们全都欺负我……做人好难……做人好难啊……我想回家……好想回家……可秦牧又不喜欢我……”

唐染看着这样的翎蓝，真是越看越可怜，越看越心疼，眼圈都开始泛红了。可拾荒美人却在他的同情之泪快要落下的时候，突然一掌拍到房门上，硬是把门锁都拍歪了。

“我要好好做人！不就是穿衣服、学认字、老老实实坐在板凳上吃饭嘛！老子这么聪明漂亮，学会了以后一定让你求着亲老子的嘴！”

唐染被这一声爆喝吓得往后一窜，阿德以为他要仰过去，于是顺手往他后腰上一捞。

因为门锁歪掉没能打开房门的翎蓝回头正好看到这似抱非抱的一幕，立刻脑门上爆着青筋怒道：“老子没亲到之前，你们谁也别想亲！”

说完，他后退一步，插到阿德和唐染之间，颐指气使地说道：“大个子，开门去！出门以后，你走前头，还有你，给我走后头，挡着点别让人看到我！”

三个人列队出行，还贴着墙专走没人爱走的路线，那整整齐齐又偷偷摸摸的样子令等在教室里的程琛看得直皱眉头。

“怎么弄得像进村偷鸡一样？”

“啊，翎蓝……”唐染想要解释。

“没什么，练习一下排队而已。”翎蓝接过话头抢白，“我决定好好学习做人了，你给我找几本书来看看吧。”

“……”程琛将信将疑地盯着拾荒美人看了一会儿，点头道：“不错，有点长进了。”

翎蓝却眯叁1起眼睛回看，蓦然觉得自己好像落入了坏人的全套。因为程琛平时难得肯说好听话，唯有上行为矫正课的时候才会不吝夸奖，走得完全是训练流程。

“你……”他满心怀疑地想要发问。

程琛却抢先一步问道：“你是怎么掌握稀有种能力的？变化的时候需要什么先决条件吗？”他指指趴在一边的男孩，“这孩子可能是第一次变成人形，恐怕也不知道该怎么变回去。但他一直是人形，也有点不方便。”

其实并非有点不方便，而是大大的不方便。信任还没有完全建立，自然不可能像命令翎蓝一样命令这孩子穿衣服。此外，身体是人，心智还是狗，这行为矫正课上起来就很古怪了。

比如基础课程的第一堂通常都是让小家伙们接受佩戴项圈。但小柴目前是个毫无返祖特征且尚未确定是否成年的男孩子，这戴上项圈被牵着来回溜的场景可就过于诡异了。

稀有种啊，就是这样一种令人无所适从的存在。难怪警署那边像烫了手一样急着把这孩子送过来。

程琛从业十年，但算上小柴一共也只遇到过两个稀有种。而且这俩还一个比一个难搞。

“没什么特别的啊，想就行了。如果想了还没变，那就说明想得不够使劲儿，不够专心。”身边没了外人的翎蓝又摇晃起尾巴，摆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模样。

坐在旁边观摩上课的唐染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