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贴着沈归的后背,能清晰感受到衣料下急促的心跳。
“没关系。”A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一直在你身边,从你五岁那年,到很久以后。”
窗外暮色四合,最后一缕夕阳透过玻璃,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投在墙上,融成模糊的一团。
沈归抬头,看见A颈侧那粒朱砂痣那是他们之间最初的契约,是灵魂分裂又重合的印记。
“吃饭吧。”A松开他,弯腰捡起汤勺,“汤要凉了。”
沈归站在原地没动。
A的手掌覆上他后颈,温度透过衣服传来:“笨。”
指尖蹭过沈归汗湿的额头,“你五岁那年,把最后半块奶糖塞进镜子里的时候,不就说过吗?”
记忆突然清晰:年幼的他捧着镜子,把化得快黏手的奶糖按在镜面上:“给你吃……你要永远陪我哦。”
“看,”A咬住他通红的耳尖,“我连糖纸都留着。”
灶台边的玻璃罐里,果然躺着张发黄的糖纸。
沈归突然笑出声,眼泪却砸在A手背上。
他仰头去寻那人的嘴唇,尝到和自己一样的牙膏味:“我的半身……”
他突然伸手,指尖触碰那粒朱砂痣:“我是不是……从来都没问过你的名字?”
A的动作顿了一下。他转身,目光平静而深邃:“名字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牵起沈归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跳动的,始终是你的频率。”
厨房的灯光温暖而明亮,将两人的影子再次重叠。
这一次,沈归没有再问。
他知道,有些答案,早已刻在灵魂里。
你是我童年最孤独的幻想,是我灵魂最坦荡的欲望。
当青铜镜彻底碎裂那日,我们终于学会用同一颗心脏跳动。
…………
日子像书页一样翻过。
沈归换下了学生时代的卫衣,穿起了熨烫整齐的衬衫。
他租了间更宽敞的公寓,朝南的阳台上摆着两盆绿植。
一盆茂盛,一盆却总是半死不活地耷拉着叶子。
“你倒是分点精力照顾它啊。”某个周末清晨,沈归蹲在阳台,戳了戳那盆蔫头耷脑的绿萝。
身后传来轻笑声。
A靠在玻璃门边,手里端着刚煮好的咖啡。
晨光给他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颈侧的朱砂痣红得鲜明。
“我所有的精力,”他把咖啡递给沈归,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对方手腕,“不都用来照顾某只挑食的小狗了吗?”
沈归耳根一热,低头抿了口咖啡甜度刚好,是他喜欢的口味。
五年了,A始终记得。
玄关处挂着新买的日历,密密麻麻记满了工作日程。
但在所有空白处,都有人用红笔画了小小的爱心。
沈归知道那是谁干的,就像他知道衣柜里永远会有叠好的干净衬衫,冰箱里永远会有冰镇的柠檬茶。
公司同事常打趣:“沈归你怎么总像有人等着似的,到点就跑。”
他只是笑笑,从不解释。
因为的确有人在等。
每当钥匙转动锁孔,门内就会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有时是系着围裙的A,身上沾着油烟味,有时是刚洗完头的A,发梢还滴着水。
更多时候,是张开双臂的A,将他满身的疲惫拥个满怀。
这是只属于他的秘密。
就像五岁那年天台上突然出现的玩伴,就像十八岁时合租屋里心照不宣的亲吻,就像此刻……
A从背后环住他,下巴搁在他肩头:“晚上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