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李何转了圈,把他被帽檐压得挡在眼前的头发拨到耳后,薛驰邈满意道:“这样别人就认不出来了。”他弯下腰,隔着口罩和李何碰了下嘴唇。
李何家在最顶楼,到楼下时已经有出租车在等。医院附近有卖包点的小店,薛驰邈买了烧卖和豆浆,趁等号递给他,让他稍微垫下胃。
李何在外面不想和他争执,顺从地接过。他没什么胃口,喝了半杯豆浆,烧卖咬了个尖就放下了。
“就饱了?”
李何点头,“我去丢一下。”
“给我吧。”薛驰邈接过,啜着李何用过的吸管喝完了剩下的豆浆,又拈起缺个角的烧卖囫囵填进嘴里。袋中还有只完好的,他却一动没动,连着塑料袋和豆浆杯一起丢进了垃圾桶。
好在工作日人少,薛驰邈一直寸步不移地守着李何也不算太显眼。看诊时他也要跟着进去,李何不让,眼睑因为身体的高热而充血,红得有些可怜,要哭了似的。
薛驰邈看得心痒,坏心地又凑上去,李何着急了,使了全身的劲猛地推他。
薛驰邈被搡得趔趄,扶着墙才站稳,他抬起头,好看的眼睛弯着,有些无奈,“劲还不小,这么怕被人看见?”面前门早已被掩上。
结果是要输液,烧到快三十九度李何反而没有其他感觉了,只剩困倦和疲惫,四肢异常沉重酸痛,他靠着座位昏昏欲睡。
薛驰邈坐在他旁边刷手机,时不时往输液袋上瞥一眼,“老师,医生说这几天饮食要清淡,中午你想吃什么?”
李何装作睡着不答,片刻后他手指一热,薛驰邈把手伸了过来。
是那只正在输液的手,薛驰邈先是试探地挨近,李何听见他嘟囔了句“好凉”。见李何没有反应,他又得寸进尺地增加接触面积,一点点抬起李何的胳膊,把自己的手垫到他的下面,掌心向上,虚握着。
薛驰邈个子高,手也大,轻松将李何包住,宝贝似的捧在掌心。源源不断的热度从下方传来,冰冷的手掌很快被温暖,连着针眼处的痛楚都减轻不少。他的小指轻轻搭在李何的手背上,指腹有些不同寻常的粗糙,抵着皮肤的感觉微微刺痒。
李何忍耐了一阵,假借醒来起身的动作抽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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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
输液输了近四个小时,中途李何抵挡不住困意,真的睡着了,没几分钟又警觉地惊醒。就算闭着眼,他也能够感觉到薛驰邈一直在看他,视线坦然而专注,令人坐立难安。
还是那栋别致的复式,他等在一旁,薛驰邈低头输入密码,然后推开门,冲他微微一笑,“欢迎。”
“老师,坐。”薛驰邈说着走进客厅,扫开沙发上堆的抱枕,不知道从哪里翻出只还没拆包装的热水袋,“手疼不疼?你血管细,容易肿,热敷一下会好点。”
他有条不紊地烧水灌热水袋,期间还给李何倒了一杯掺了凉的,和数好了分量的感冒药一起放到他面前,“我试了,不烫。”
一切仿佛与那天别无二致。李何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头,手背的针孔持续传来疼痛。他眼前一阵阵发黑,胸口像压着千斤的重石喘不上气。在薛驰邈下一次看过来前,他端起那杯水和着药丸一饮而尽,“我困了,想睡一会。”
“还难受?”薛驰邈走过来摸他的额头,手掌在他脸上贴了很久,“那先不吃饭了,我也不饿,陪你睡,可以吗?”
李何不抱希望地摇头,果然,薛驰邈牵上他的手,多失落似的低眉,“我不闹你,只是一起休息,老师。”
他明白拒绝没用,麻木地应允,走进上回那间卧室,脱了鞋躺上床,把厚重的被子尽可能严实地包裹在身上。
没一会薛驰邈就跟来了,“老师,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