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李何的视野爬上黑白噪点,本能的求生欲再次占据上风,他像被网上岸的鱼一般挺动身体,支离破碎地崩溃大喊:“救命!救命!放开我!薛驰邈!滚!滚开!”
薛驰邈卡在他喉部的手放松些许,清新凉爽的空气灌入肺部,他破风箱般喘息着(看有没有和前面修辞重复)大口呼吸着珍贵的空气,嗓子像吞了把沙子般火辣辣地痛。
薛驰邈第三次发问:“老师,你是不是计划了很久……”
轰隆隆的流水声灌进耳朵,李何呆呆的,恐惧仿佛从他体内像根丝线一样抽离。他陷入一种空茫的状态,认命般放弃挣扎躺在地上,身下是湿润温热的土壤。
他径直中断他的话:“是。”
薛驰邈脸上毫无表情,没有笑也没有痛苦,只剩下平静,“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在最开始没有做错事,老师会和我在一起吗?”
“我从来都不是同性恋。”还是那把缺乏中气的细嗓音,原来能说出这么狠毒的话。
“我明白了。”薛驰邈弯起眼,轻松地笑了,和从前没有任何分别。
他松开李何,搀着他站起来,又替他扑干净身上的泥巴,最后用力抱了一下,“老师,对不起,又让你更害怕我了。”
他舒了口气,“谢谢老师,我走了。”
薛驰邈在李何的视野里倒退,他仿佛不舍般始终紧盯着李何。李何捂着钝痛的脖子,与他视线胶着。
忽然薛驰邈停下来,原来是退到了尽头,身后柔河堤的桥栏挡住了他。
见他不再远离,李何高悬的心莫名沉回胸腔。
他站直身体,挣扎地想要开口。其实他们应该坐下来,心平气和的,真正交谈一次。
刚冒出这个念头,只见薛驰邈又动了,他背靠着石头栏杆,像是要躺上床那样平滑地仰面,如同慢镜头般,缓缓倒了下去,然后彻底消失在李何眼前。
李何恍惚地看着这一幕,手指只来得及在空中抓了一下,薛驰邈便消失在了奔流的江水中。
他如梦方醒,仓皇奔至水边,隐约看到深黑的浪底有什么正在沉浮。
他不假思索地纵身一跃。
一个浪头卷过去,刚刚还波涛汹涌的水面转瞬风平浪静。瘦落的月亮下,长河水清清浪粼粼,柔波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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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河里
五年后。
步入九月中旬,秋老虎来得气势汹汹,时至傍晚,仍闷热得没有一丝风。薛驰邈驱车驶进地库,停稳后拿起放在副驾驶的甜品和鲜花,步履轻快地上了楼。
没走到,先听见木门被抓挠刨动的声音。他腾出只空手开了门,“我回来了。”一条黑影飞窜出来,扒上他的裤子热情得疯了似的乱摇尾巴。
“别跳,胖胖,好了好了。”薛驰邈敷衍地挠挠狗头,蹲下换鞋。
声音从客厅传来,“回来了?”在b城生活五年了,他讲话还是柔柔的南音。只见一张秀致文雅的脸,浮着清浅的笑意,越过沙发看向他。
“老师。”薛驰邈的心脏失序地鼓噪了一瞬。五年过去,每次回家有李何迎接时他还总觉得像是做梦。
李何下班已经有一阵,家里冷气开得太足,他搭着条薄毯坐在沙发上喝绿豆冰。
“今天周五嘛,庆祝一下,正好也该换新的了。”薛驰邈把花束摆到岛台,甜品放进冰箱。他走到李何身边,习惯性在他唇角落下个轻吻。
“晚上几点出门?”李何问,薛驰邈的高中朋友最近回国,约了见面。
“还早,六点半过去也不迟。”薛驰邈把李何捞到怀里,温情地把他用目光描摹着,怎么也看不够。
突然他说:“给我喝一口。”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