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3)

轮廓。程怀郁坐在沙发上,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透过玻璃门望出去。他看到程与背对着他,接通了电话。

听不清具体内容,只能看到他微微低着头,肩膀的线条有些僵硬。

通话似乎并不愉快。程与抬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然后,程怀郁看到他极其自然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动作熟稔地抽出一根叼在唇间,“啪”地一声点燃。猩红的火点在昏暗中亮起,随即升起一缕青白色的烟雾,缭绕在他冷峻的侧脸旁。

程怀郁的心猛地一沉。这一幕陌生得刺眼,他从未想过程与会抽烟。

电话很快结束了。程与用力吸了最后一口,将烟头摁灭在阳台栏杆上一个不知何时积攒了烟灰的易拉罐里。他转过身准备拉开阳台门进来,却在抬眼的瞬间,隔着模糊的玻璃对上了程怀郁的目光。

程与的动作僵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飞快地将还捏在手里的烟盒和打火机塞回口袋,仿佛在藏匿什么罪证。他推开阳台门,一股淡淡的带着焦油味的冷风随之灌入室内。

“什么时候学会的?”程怀郁的声音响起,很平静,听不出情绪,目光却紧紧锁在程与的脸上。

程与的脚步顿在门边。他避开程怀郁的视线,喉结滚动了几下:“...高三。” 停顿了几秒,似乎在回忆才低声补充道,“...心情不好的时候抽。” 他没有具体说是什么心情,但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砸在空气里。

高三...那是他刚逃离,程与被独自留下的黑暗时期。想象着那个曾经会像小狗一样粘着他的少年,在无数个无人的夜晚或角落,沉默地点燃一支烟,试图用那点微弱的燃烧和呛人的烟雾,去麻痹心口那被撕裂的伤口...

酸楚慢慢溢上程怀郁的鼻腔。

夜幕彻底降临,这间小小的出租屋只有一张狭窄的单人床。

“你睡床,我打地铺。”程与从柜子里翻出一条薄薄的旧褥子,动作利落地开始往冰冷的水泥地上铺。

“不用。”程怀郁出声阻止,声音有些沙哑。他看着那硬邦邦的地面和单薄的褥子,“地板太凉...挤一挤吧。” 这话说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仿佛又回到了那些被迫分享体温,界限模糊的夜晚。

程与铺被子的动作停住了,背对着他,肩膀似乎绷紧了。几秒后他才缓缓直起身,没有回头,低低地“嗯”了一声。

两人沉默地洗漱,沉默地躺下。小小的单人床承载两人的身体,显得异常拥挤。身体不可避免地紧挨着,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温热的体温和起伏的呼吸。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尴尬而紧绷的气息。

程怀郁面朝着墙壁,身体僵硬得像块木板,努力维持着中间那道无形的界限。黑暗中,墙壁模糊的纹理在眼前晃动,父亲的遗容,葬礼上程与死寂的眼神,阳台外那点猩红的烟火,还有那些无声的如影随形的注视。

无数画面碎片在脑海里疯狂冲撞旋转。巨大的悲伤、愧疚、孤独、以及一种被压抑了太久,几乎要冲破理智堤坝的强烈思念,如同汹涌的暗流在他体内激荡奔涌,寻找着出口。

他死死咬住下唇,试图将那股翻腾的情绪压下去,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泪水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滚烫的液体瞬间浸湿了脸侧的枕头,留下一片冰凉的湿痕。压抑的抽泣声在安静的房间里,细碎而清晰地泄露出来。

下一秒,身后紧贴的身体动了。

一只滚烫而有力的手臂猛地环过他的腰,将他整个人翻转过来。动作急切却不粗暴,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焦灼。

黑暗中,程怀郁泪眼模糊地对上了程与近在咫尺的脸。那双眼睛里此刻翻涌着毫不掩饰的心疼和慌乱。程与甚至没有开口询问,温热的唇带着点急切,直接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