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主持人来了兴趣,这个消息闻所未闻。
“因为这场意外,我和从小分离的双胞胎弟弟重聚了。”
“弟弟?这可真是独家消息啊。弟弟是因为这场爆炸注意到你的吗?”
“是的。他高中和大学都在美国读书,所以我一直找不到他。”
“你说你们是双胞胎……所以你们长得很像囉?”
“不。”汤高宇笑著摇头。“我们是异卵双胞胎,就跟普通的兄弟一样,有相似的地方,也有截然不同的部份。唯一特别的,只是年纪一样这点。”
“那你和弟弟长得像吗?”
“要说像还是不像,应该是很像吧。”
“你后来和弟弟团聚了吗?”
“是的,弟弟前阵子也因此短暂地回到了台湾。”汤高宇露出柔软的笑容,那道疤痕似乎没有使他成为愤世嫉俗的人。“弟弟还说因为我的缘故,他出门都要戴口罩呢。长得相像的关係,他就连髮型都会刻意与我相反。”说完,他拨了拨现在长得几乎及肩的头髮,与偶像时期的风格截然不同。为了接下来电影的拍摄,他还要留得更长才行。
“所以现在弟弟是短髮囉?”
“是啊,因为我要留长了嘛。啊,我现在说出来,他是不是就会被注意到?”
主持人与汤高宇一起笑著,气氛从紧绷转为温馨,镜头一转,原来现场还有观众,有的人默默红了眼眶,纷纷拍起手来。
“弟弟对于这个事件有什么想法吗?”
“嗯……当然是负面的。”
“他很生气吗?”
汤高宇不像是同意,但也不像是全然反对地笑了笑,并没有马上回答。
主持人却不愿意放过这个话题:“弟弟对犯人有什么想法吗?”
汤高宇先是不语,好像在思考该怎么说。
半晌,汤高宇才缓缓开口:“他希望所有伤害我们的人都能堕入地狱。”
严春雨把笔电“啪”地一声阖上。
他不能再听下去了。
严春雨浑身发冷,最后几乎是从书桌椅上跌下来,手脚发软地爬向床铺。手抖得很厉害,一方面是方才的访谈,一方面则是因为寒冷。他感觉到刺骨的冷意,牙关都在打颤,试了好几次,才将毯子裹住自己。
不过这样还不够,身体还是好冷,冷得好像快要死掉一样。可是,严春雨并不想死啊。
他胡乱地拆开周边的纸箱,将裡面的东西都翻倒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在极致的痛苦之中,他的理智也没有消失,并没有让绝望全面佔据身体。
如此翻箱倒柜了一番,他终于发现书桌下沉重的纸箱。这是唯一被牢牢封死的纸箱。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手指都流血了,才把纸箱打开。裡面都是老旧的电器,严春雨觉得越来越冷,吸了吸鼻子,找到了祖母留下来的暖炉。
小的时候,某次破纪录的霸王寒流曾让这台暖炉大显身手,现在终于又重见天日。
暖炉裡面还有一点煤油,严春雨也没心思去想其他的,颤抖著点火,期间把暖炉推得撞了牆壁好几次,留下黑碳般的痕迹。他手忙脚乱地打开开关,同时祈求机能正常。
幸好,或许是神明听见了他的乞求。一如春雷轰鸣之前祂允诺他的愿望,春雷轰鸣之后,祂依然答应他卑微的请求。
热气袭来,严春雨裹著毛毯,几乎贴著暖炉,直到身体的颤抖逐渐平缓下来。紧接著意识开始模糊,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眼皮发沉,不知不觉就睡著了。
睡著之前,他的脑中先是不停迴盪著:“他希望所有伤害我们的人都下地狱。”可是迴盪著、迴盪著,竟又被另一句话取代。
“我不是来拯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