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我是受害者,但也能回到普通的生活吗?”
魏泰明觉得自己就像是教堂裡的神父,顿时心中充满法喜,想像著脑袋后面顶著圣光。
“你已经懊悔并且忏悔了,春雨。”他说。
他甚至在思考,如果严春雨接著问:“神父,我会得救吗?”他该不该说实话。
幸好,严春雨没这么戏剧化,只是在短暂的沉默后,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小声的哭泣声。这一天,魏泰明右半边的衣服都湿了。
严春雨大概就此淨化了自己,无论是心中的懊悔,还是记忆中的阴影。魏泰明漫不经心地想。
第9章 9.
7-28T20:26:17
又是几天过去,唐柏萱今日在家工作,睁开眼睛的时候再也不用急急忙忙地跳起来,而是可以慢悠悠地泡杯咖啡,微波昨天事先买好的早餐。她住的地点相较公司位置用“偏僻”二字来形容也不够,当同事知道她根本是住在外县市,还是外县市中的乡下地区时,更是惊呼连连。
“为什么要住在这么远的地方天天通勤?”
面对同事的不解,刚入职不久的唐柏萱都会统一以不好意思的口吻说:“因为家人住在附近,等合约到期会考虑搬到离公司近一点的地方。”但心裡却是大吼:“因为想要省钱啊,白痴!”
平心而论,现在家裡已经脱离危机,家裡还能买下一个小小的工厂继续运作,但债务刚还清的现在,她想尽可能地省钱、储蓄。回想高中时期,彼时经济来到危机的顶端,家裡甚至连自住的房子都卖了,搬到工厂旁的破旧公寓居住,直到再也撑不住,把曾经辉煌的工厂卖掉,就此开启负债人生。
当时她只是个青春年华的高中生,却也不得不咬紧牙根,一边顾及课业,一边尽可能地在家裡帮忙。父亲找了份加工业的全职,薪水不足以养活一家六口,閒暇时间还四处打工;曾是护理师的母亲回到职场,主要从事看护工作;上了大学的兄姊也是各种打工,未成年的她只能拚命地省钱,课馀活动不去、朋友的邀约也全面无视,大学四年也是如此,不知不觉养成了节省到极致习惯。
在这个公寓待到第二年的时候,父亲终于宣布:债务全面还清。肩膀的重担顿时去了不少,可是只要想到那段被金钱追著跑的生活,她便无法全然地安心,节省的习惯依旧。
也是因为住进这间老公寓的缘故,她才能从当时的房东太太口中先认识严春雨。
一方面是为了帮母亲分担工作,一方面也是感激房东太太的善意,她偶尔会去医院帮忙母亲照料房东太太,毕竟这样的房租就算要她一週六天通勤两个小时去公司都可以。
严曾春美年事已高,虽然身体不好,但头脑清楚,总是提到自己唯一的孙子严春雨。据说是因为他在初春的雨中出生,因而得名。
藉由严曾春美的隻言片语,唐柏萱的脑中描摹出一个阳光开朗、积极乐观,同时又努力上进,而且异常忙碌的青年。
除此之外,严曾春美也时不时想把这个孙子推荐给她。先不论为什么世人总认为把年近三十的孙子,推荐给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没有问题,从房东太太的话中,严春雨对祖母百般隐瞒的事,唐柏萱略窥一二:房东太太的孙子有八成的机率不是异性恋。
听见严春雨假日也会去打工时,唐柏萱想到自己的兄姊,不由得产生同病相怜的心情,不知不觉就在真正见面前,把这个未曾谋面的、与兄长同龄的男人当成哥哥。
所以当严春雨第一次来到这栋公寓的时候,她真的吓了一大跳。
这是两年前初春的夜晚,空气潮溼,但春雷未响,春雨尚不见踪影。她正熬夜赶作品集,只为了能儘快从这家黑心公司跳槽,她的目标是近期知名度崛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