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我未竟的誓言,有我该守护的一切父王的沉眠,神殿的残垣,还有我命中注定要追随的那个人。
可现在的我,早已与凡人无异。
那场战役撕裂了神性,也断了我与星轨的感应。
我感知不到缄阙,无法窥见那神域的坐标,哪怕他们在找我们,哪怕搜寻的神力就在附近划过,我也无法回应,无法让他们知晓我们还活着。
我日日推演路径,试图恢复残余的神识,用尽所有方法去唤醒命澜沉睡的记忆,只为有朝一日,能带他一起回去。
但他已经忘了缄阙,忘了我们曾并肩的战场,忘了自己是下一任神明。
我成了唯一记得一切的人,独自记得的那一个。
可我不能等他想起,不能等天命自然来找我们。
我必须主动找到回去的路。
哪怕现在的我,连最微弱的感应都像在黑暗中寻找星光。
哪怕我清楚地知道
一旦我们被找回,他会被带去登基为神,
而我,依然是他最拿得出手的大祭司。
缄阙的高空中,神鹤每隔百日飞出搜寻的光轨。大祭司们日夜推演命图,却只推得出“神星重归”的模糊兆象。
他们不知,命星未殒,只是迷失了归途。
而另一颗星
早已在暗夜中,燃烧自己所有的炽热,只为将他重新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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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被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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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是谁。
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轻得像水气,心口却仿佛压着什么沉重的碎片。
那是第七夜的清晨。天光从窗棂倾落,我在微弱的光影里睁开眼,看见木床、墙上悬挂的风铃,还有不远处熟睡着的少年。
他侧躺着,白发垂落,睫毛很长,像在发光。
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直到他缓缓睁开眼,带着些许警惕,转头望向我。
那双眼睛落在我身上的瞬间,我心头像是被什么击中。
他看起来也不过十七八岁,眉眼却说不出的安静而倔强。他没有说话,只轻轻坐起身,衣角滑落在床沿,露出肩上一道尚未结痂的伤口。
“你醒了。”他终于开口,嗓音低哑。
我张了张口,发现自己竟不记得该怎么称呼他。
可莫名地,我想喊一个名字,一个紧紧咬着齿音的短促音节。
“……澜……”
他微微一怔,眉眼间一闪而逝的错愕像流星划过。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看着我,轻声道:“我们,好像彼此都不记得了。”
他说得很平静。我却觉得心中空了一个洞。
后来我才知道,我们是在祈雨山林中被人救下的。
那是一对住在苏影镇边上的老夫妻,靠织布为生。
他们给我们起了新的名字,说:“你叫知咎,他叫澜知。水知风意,咎生而解,是缘分。”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名字。但当那两个字落在耳中时,我并没有抗拒。澜知也没有。
他看着我,轻轻点头,像是默认了某种命运。
我们住在山镇一隅,每日帮老人收线理布。
我常看着澜知坐在树下,一边翻着织布图纸,一边发呆。他动作总是很慢,眼神落在每个细节上,却不留痕迹。
有一次他问我:“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我问他:“你说‘以前’是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轻声说:“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们好像从梦中醒来,却在现实中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