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濯川慌了。

他知道女子爱哭,更有甚者,会用眼泪作为武器。但沐灼华明显不是这样,她只是为了发泄情绪而哭,并非为了得到什么。

这就让人越发心疼。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别哭了。”

他也说不出别的好听的话来哄人,干巴巴的。

姜濯川突然就有点后悔,他不该看不上赵回,应该跟他多学一学。

哪怕如今让他跟赵回易地而处,让那位擅长的来哄人,他都愿意。

奈何这次赵回根本没跟他一起来,他想换都不行,恨不得挂到车外头,省着灼华看到他,就越发生气。

灼华旁若无人的哭了好一阵,逐渐止住了眼泪。

她只觉着最近积蓄的压力都减轻了。

果然,她不是什么调节情绪的高手,难受了忍着自己化解是没用的,必须得发泄出来。

方式么,可以是哭,可以是吵架,可以所打人。

也可以是咬人……

想到这儿,灼华瞥了一眼姜濯川的手臂。

素来行止得体的太子爷,如今的坐姿很别扭,一条手臂特意扭着撑在膝盖上,将手臂外侧那一截袖子完美的遮住。

灼华知道自己那一口咬的挺重。

她倒霉又不是姜濯川害的,结果她情绪崩溃还咬了他一口,姜濯川真是遭受无妄之灾。

一想到这儿,她彻底哭不出来了。

想掏手帕擦一把脸,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再说话,却尴尬的发现,这身谢廷玉给她预备的男装哪里都好,就是没来得及配小物件。

自然也没有手帕。

总不能将腰带解下来擦吧?

正不知所措,姜濯川就递了帕子过来。

白色细麻布的,很低调朴素,上头甚至没有什么彰显身份的刺绣。

看来是姜濯川布衣出行时的标配,就算遗失了也不会节外生枝。

灼华接过用了。

不是名贵料子,但软软的很舒服,带着一点体温,暖暖的。

“谢谢了,我回去洗干净之后还给殿下。”

“不用。”姜濯川道。

那帕子他原本贴身放着,如今见灼华用它擦过眼角,擦过嘴唇,总觉着是他亲手抚摸过似的……

然后他就恨不得锤自己两下。

这是什么登徒子才能有的想法!尚未成婚就开始浮想联翩,太不尊重了!

灼华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是说不用洗还是不用还。

想了想,这人没那么浪荡,定然是说不用还。

反正就是块细麻布罢了。

既然他不要,灼华打算回去洗好之后,自己带着用。

这好像是姜濯川第一次送东西给她?

嗯,红柳那个暗卫不算的话……

总之,这是友谊的见证,要收好了。

见灼华将这帕子珍而重之的叠起来揣好,姜濯川又有点激动。

毕竟她对自己的好感度,已经有足足45%了!

将近一半!上次突然拔高之后,回落的部分又涨了回来,有了稳定的基准线!以这个基准作为支撑,就能期待下一次大涨了。

在很久以后,灼华知道姜濯川此刻的心理,不禁感叹,这分明就是股民心理!

但此刻,她只当这是革命友谊,倍感珍惜,觉着姜濯川这名字真是太贴切了。

鱼入浅滩遇濯川,果然是一股清流。

就这么回宫之后,因为又已经蹉跎到了深夜,灼华很轻车熟路的又去东宫借宿了。

这一回她没得适合的衣服,原本还想着跟女官要一身,喊了两声没找到人,然后就听到敲窗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