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玉鸣鹤心里一凛,突然猜到了某种可能,端着碗,拿着筷子,轻轻凑向生父,压低声音问:“是不是敌军会……”

“别问。”段赤心说,“赶紧吃肉,你老子这条命就托给你了。”

玉鸣鹤听听就过,堂堂主帅多的是人保护,怎么可能把命托给他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

当天夜里。

玉鸣鹤照旧在段赤心的营帐中守夜。

跟前几晚一样,守着守着他就坐在床前睡着了,双手杵着长刀,脸就搭在手背上,睡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正睡得香,后腰突然被捅了一下,玉鸣鹤一下子惊醒过来,手里抓着长刀就站了起来。

段赤心谑笑道:“醒了就好,把口水擦擦,今晚别睡,好好守着。”

玉鸣鹤有点恼,但一想到段赤心反常地把他弄醒过来,他不禁大生警觉,白日的猜测几乎在这一刻成为了实证。

营地里静悄悄的,营火基本上都熄了,帐内黑漆漆的。

玉鸣鹤心头怦怦直跳,他紧盯着营帐入口处。

时间悄无声息地过去,就在玉鸣鹤有些忍不住想找段赤心问话时,营帐外突然亮起了火光。

紧接着,兵器相接声响了起来。

“来了!”段赤心冷不丁道,“儿子,为父今晚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玉鸣鹤手心里直冒冷汗,当即拔刀出鞘,两手一起握紧刀柄。

外面短兵相接声、惨叫声、喊杀声混成一片,震天动地。

玉鸣鹤知道,营帐内只是暂时安全,说不准哪一刻就有乱军冲进来。

过了小会儿,又像是过了很久,一柄刀从外挑开了一点点营帐门帘。

火光照了进来,那持刀叛军朝里看了一眼,兴奋高呼道:“段赤心在这里!快来杀了段赤心!”

这人说着就持刀冲进了营帐。

玉鸣鹤心脏狂跳,举刀砍了过去。

叛军一脚踹向他腹部。

玉鸣鹤反应快,侧身避开,一刀砍在叛军肩膀上。

刀锋异常锋利,直接往下斩断了叛军一条胳膊,血喷了玉鸣鹤一脸。

“啊”

惨叫声当场响起。

玉鸣鹤只觉毛骨悚然,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这时,外面又有叛军闯进来,这次来的是两人。

玉鸣鹤满脸血腥味,心脏咚咚直跳,抬刀阻挡叛军,心惊胆战地问段赤心:“你的人在哪儿啊?我挡不住啊!”

在他身后的段赤心端坐床边,气定神闲地说:“我说了,今晚我的安危由你负责。除了你,没人护卫我了。”

那俩叛军听了这话眼睛都亮了,提刀就朝玉鸣鹤猛砍。

玉鸣鹤叫苦不迭,他一个新手,刚刚斩伤一个士兵纯属侥幸,现在以一敌二,基本上就是被虐。

“嗷”玉鸣鹤被其中一个叛军一脚踹中了屁股,直接摔趴在了床前。

“快站起来!”段赤心坐在他旁边喊。

玉鸣鹤心里直骂爹,这根本就是要他玩儿命。

叛军大吼着朝他举刀冲过来,玉鸣鹤一扭头就看到刀锋将近,吓得心脏都快骤停了。

段赤心拿起刀鞘,抬手扔出去,猛地打中叛军膝盖。

叛军当即惨叫一声跪了地。

段赤心厉声道:“斩!”

玉鸣鹤听懂了指令,连忙举刀往前一砍。

叛军正要忍痛站起来,可刀锋已从他脖颈砍下,一颗头颅就这么骨碌碌落了地。

断脖处的血像喷泉爆发似的猛地喷了出来。

玉鸣鹤被喷了一脸,感觉自己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像呛水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