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玉一头雾水,好端端的干嘛给他画像?
他正想开口问,段君立却抬手制止他,“不要说话,等画师画下你的脸,你就可以走了。”
沈子玉满心狐疑,还感觉很不舒服。以前段老三可不会这样跟他说话的。
画师观察了小会儿沈子玉,研好墨开始落笔。
“眼睛要画得稍微比这个长一点,眼尾要往上挑一点……”
段君立在说这些时,才发现原来玉鸣鹤和沈子玉是这般不同。
两人分开来看,会觉得容貌相似。但要是两人凑到了一起,会发现实际上也没那么相似。
沈子玉眼型偏圆,眼角略微下垂,嘴角也有些下垂,整个人气质很无辜,甚至带了点苦相。
但玉鸣鹤眼型偏长,眼角往上挑,就连嘴角也是天生有几分上扬的,整个人透着股蓬勃向上的劲儿,好像没什么苦难能把他压垮。
段君立一想到这些就心里酸涩闷疼得厉害,眼前也有些水雾模糊。
他抿紧唇,转身出了屋,不想自己这副脆弱伤感的样子被人看到。
哪曾想,他刚一跨出门槛,就看到前方的月门外有人走过那人正是段克权。
“我操你妈的,段老二!”段君立愤恨异常,拔刀就朝段克权冲了过去。
段克权此时本来该跟大部队在一起的。他此次接到的任务是跟段君立一起护送出逃的皇帝回京。
但越是临近京都,段克权就越是不安。
尤其是看到段老三脱离部队先跑了,段克权就更是坐不住了,当即也找了个借口先行一步。
反正这一行还有别的将官带领军队,他就算先走了也不碍什么事。
段克权在将军府的院子和段君立是挨着的。
段克权要回院落,就必须得从段君立的院子前绕过去,两者在今晚就这么不期然地撞上了。
“铛”
段克权反应灵敏,蓦然拔刀挡下这突然砍来的这一刀,兵刃相接发出一声脆响。
若不是他在战场上练就出来的这身反应力,就以老三的砍法,他此时肯定已经身首异处。
老三力气大得惊人,这一刀又聚着怒气,力道更是吓人。
段克权半条胳膊都震得发麻,惊怒交加道:“你疯了,老三?!”
“呸!”段君立啐了段老二一口,挥刀又是一击,“你他妈害玉郎生死不明,老子今天非杀你不可!”
段克权惊疑不定,被刀刃逼得往后退,“你什么意思?”
段君立刀刀往段老二的要害上砍,怒骂说:“你手底下那个叫张青的,偷懒耍滑,害玉郎失踪了!”
“什么?!”段克权心里一惊,手上忘了动作。
刀刃迎面而来,本能驱使段克权紧急闪避,这才只砍伤了胳膊,不然被砍的就是他的脖子了。
但胳膊伤得不轻,这一刀直接深可见骨,这条胳膊基本上算是暂时丧失了战斗力。
段君立恨不得段老二去死,挥刀直往对方身上砍,发泄性地怒吼道:“我他妈也派人保护玉郎了!”
“本来什么事都不该有的。结果你他妈的也派了人,还要跟我的人搞轮值。”
“叛军进城的那天,正好该你的人保护玉郎。”
“但你的人偷奸耍滑,临了了不知跑哪儿逍遥去了,害得玉郎……失踪了!”
段君立吼到这里声音都有些哽咽了,破口大骂道,“真他妈将熊熊一窝,你的人就跟你一样耍滑头不担事!就你这种人怎么还有脸活着?!”
段克权有那么一瞬是真想不活了,他浑身忽地冷到可怕,就像寒冬腊月里突然被人踹进了寒潭一样。
他决计想不到自己派出去的心腹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