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今儿遇上了三爷,奴家才肯拿出来给你尝尝。”
“要是碰上别的人,奴家才不拿紫笋茶给他们喝呢。”
这话是有意做作,但也确实带出了几分乡愁。
比起繁华威严的京都,玉鸣鹤还是更喜欢江南水乡的浪漫惬意。
“你是哪儿的人?”段君立问。
“奴家是江南长兴人。”玉鸣鹤道。
段君立有些恍神地道:“真巧,我也是江南人。”
玉鸣鹤问:“三爷是江南哪儿的人?”
段君立垂眸看着杯中的清茶说:“徐州。”
“奴家倒是到过徐州。”玉鸣鹤道,“有一年赶路,奴家途径徐州,那儿可真是山林险阻,周边又连着水道,四通八达的,难怪是兵家必争之地。”
段君立惊奇地道:“你还懂兵法?”
玉鸣鹤禁不住笑了,“奴家哪儿懂什么兵法?就是看着那山道、水道,有感而发罢了。”
段君立看了看面前的清秀小倌,突然生出点惋惜的心思来,幽幽叹道:“你倒是心思敏锐。”
玉鸣鹤接过男人手中的茶盏往旁边的高脚凳上一放,接着斜躺到床上,单手撑着脑袋,悠然看着男人道:“难得听三爷夸奴家一句,奴家就厚起脸皮笑纳了。”
段君立忍俊不禁,他看了看面前的人,心情不由得复杂起来。
刚刚那场性事,痛快归痛快,可在那过程中,他被这小倌当狗一样地使唤。
虽说他也乐意被那么对待,可现在面对小倌,段君立还是感到不自在。
玉鸣鹤心思最是活络,一看男人那神色就知道这人在顾虑什么。
“三爷今儿快活吗?”玉鸣鹤问。
段君立小声说:“快活。”从未这么快活过,有一瞬,他甚至觉得就这么死在小倌胯下也甘愿。
“这是独属于咱俩的快活。”玉鸣鹤握住男人的手说,“除了天地见证,谁也不会知道。”
段君立忽而就感到松了口气,点点头“嗯”了一声。
两人并肩躺倒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段君立感到了一种说不出的轻松。
在此之前,他总是紧绷着。他虽然虚龄才十七岁,却要强装出威严的样子,这样才能震慑住底下的人。
但在玉鸣鹤面前,他好像可以做个不成熟的少年人。
玉鸣鹤包容他,说话温温柔柔的,还会……把奶给他吃。
段君立脸红,如果不是今天这场性事,他也不会知道自己原来对奶子这么有执念。
玉鸣鹤喂他吃奶的时候,他莫名就被安抚到了。
或许他一直都很羡慕那些可以被母亲护在怀里的小孩。
但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做孩子的资格。
父母双亡,举目无亲,他很小就只能靠自己打拼。
他必须活得跟个大人一样。
在段家军营里,他总是被逼着不停地做决策。
下面的人问他仗要怎么打;老大、老二挤兑他,也总问他仗能怎么打。
他其实有时候也想有人来帮他做决策,让他可以轻松一把。
跟玉鸣鹤做爱的时候就是这样
他什么都不用想,玉鸣鹤会掌控他,会指挥他,会告诉他下一步要怎么做。
玉鸣鹤越是强势,他反而越是痛快。
或许他就是个受虐狂吧,段君立默默地想,也许骨子里还犯贱。
不然沈子玉耍了他那么多回,他早该放手了,可每次只要沈子玉给他点钩子,他就又屁颠颠地上钩了。
“哎……”
段君立烦躁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