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退烧大概还没转阴,脑袋有点晕乎,凑合看吧。

第五十八章 陌生

放手二字,说来容易,实际落到身上却有千万般的不易。

抵达美国的第二周,顾槐松父亲就放开了对他的管制,把手机等通讯设备和证件一并还给了他,身边保镖也撤得七七八八,顾槐松几乎在这片“自由”的土地上获得了暂时的“自由”。

他甚至可以即刻动身回国,去找许雁。

只是父亲给他的终究是有所胁迫威吓的自由。顾父知道,顾槐松不可能为了青春期一点微妙的心动就放弃十几年累积的本钱,也不可能贸然把许雁一起拖进这场“同性恋”的绯闻里,然后任对方被家里责骂、被邻里窃窃私语。

十八岁的顾槐松足够理智,除了青春期的一点叛逆的意外,他几乎长成了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如顾家和他的外祖家所期盼的那样。

在美国安顿下来后,顾槐松回了一次国。

出发前,他对父亲说:“总要把一些事情了解了。”

父亲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那个笑后来常常让顾槐松回忆起作呕的感觉。

由于顾槐松高考后失联,所以由班上几个冒尖的男同学组织了一场谢师宴,礼节性给顾槐松发了一则谢师宴的时间地址6月日晚,母校旁海鲜大酒楼内。

顾槐松当天到得早,随着几个早到的同学一同回了趟学校。彼时是六月,夏天悄悄浸染了母校的每一片叶子,灿阳跃动,学校那片人工湖充斥着野鸟的叽喳声,似乎是初春新生的鸟长大了,在夏天丰满了羽翼,继承了父母的使命。

凌沛也在,见到顾槐松时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只匆匆把他拉到一边讲话。

“你……前段时间去哪了?”凌沛问。

“美国,刚安顿下来。”顾槐松回答得言简意赅。

凌沛脸色更难看了几份,嘴上却说着阴阳怪气恭喜的话:“恭喜啊,以后就是海归精英了,国际范儿。”

顾槐松瞥向身侧的人工湖,不言。又是他一贯高冷寡言的模样。

凌沛养气功夫不行,霎时破了功,指责道:“你明明什么都清楚……当时我没忍住对你动了心思,你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并且用行为明确拒绝了我……当时拒绝我不是做得很好吗?怎么到了许雁那里就做不到了?”

高三学业吃紧,所有学生都被名为升学的锁链铐着,教室里常常充斥着一股行至暮年般的死气,尤其是对凌沛这种从小到大就被条条框框束缚住的好学生来说,恋爱、亦或是类似心动的感觉,成了唯一的情感宣泄口。

于是成绩好、长得帅、家庭条件好并且行事高冷少言的顾槐松完美充当了凌沛这段时间的“暗恋对象”。

凌沛对顾槐松并非有很深的感情,甚至谈不上认真,大多是羡慕嫉妒裹挟了几分的恨。就这么一点微妙的感情,都被当时的顾槐松敏锐察觉到了,接着是疏远,二人之间本就罕见的交谈变得更少。如两根直愣愣的平行线似的。

凌沛接着道:“你知道我不是认真的……但是许雁和我不一样,他对什么都会忍不住放在心上。你既然没想要有结果,为什么不明确拒绝他?你们大少爷都觉得玩弄感情很有意思吗?给点希望,再冷眼看着对方出洋相?”

顾槐松转头看向他:“我也是认真的。”

见他闷头葫芦憋不出两句话,凌沛更气了:“认真?认真就是让他一个人在机场等你,然后表演人间失联?”

“……”顾槐松启唇欲说些什么,忽然被打断了,他循声回头望去,是姗姗来迟的许雁。

高考完的少年还带着点学生气,许雁套了件白色T恤和半长的短裤,浑身衣料都是绵软的,被阳光照得模糊又柔软,像高一顾槐松见他似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