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个讨喜的孩子,但他的母亲爱他。只有母亲爱他。群,1,彡九四九四,陆,彡1,许多故,事
他坐在探监的椅子上,脚碰不到地面。他和母亲只隔了一层玻璃,却还要用电话交流,听筒比他的脸还大,衬得他手腕瘦骨伶仃。迷瘴一看到涅兰加就要开始哭,涅兰加将手按在玻璃上,温柔地凝视着他。迷瘴死死咬着自己的手指,咽下了哭声。
“坚强起来。鼓起勇气。宝贝。”涅兰加在玻璃上勾画迷瘴的面部轮廓,长而卷的睫毛像飞蛾的翅膀一样轻柔地扇动,拢起一纱专注的微末笑意,“你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
“我想你,妈妈。”迷瘴含糊地说,带着浓重的鼻音,“我讨厌孤儿院……想你抱抱我。”
“为我坚持下去吧。”涅兰加说,声音通过电话显得失真,“到时候我会拥抱你的。我爱你。”
涅兰加贴着玻璃的手掌晕出一周雾气,迷瘴眼前也被雾气湿润了。他伸手想触及母亲的体温,还没碰到就被拽起了胳臂。
“时间到了!”警察拉开他。
迷瘴踉踉跄跄向外去,一步三回头。电话断开后,涅兰加的那点笑意消失了,面无表情地起身往回走。迷瘴不住地看他的背影,看他的背影融入不可知的阴影。
最初,迷瘴还会蜷缩在被子里啃咬手指,焦虑地思念母亲;但时间逐渐冲淡了记忆。对一个孩子来说,这个世界有太多新奇的东西。现在会代替过去,没有人能一直活在回忆里。迷瘴越来越少地想起涅兰加,更多地思考怎么吃得多吃得好,怎么维持人际关系,怎么攒钱。以至于当院长把他叫进办公室,告诉他他父亲要来接走他,迷瘴甚至一时没反应过来。
然后他想起,他确实有一个在监狱里的至亲。不是父亲,是母亲。
涅兰加穿着发黄的白T恤和泛白的牛仔裤,因为刚出狱头发很短,但他还是非常、非常漂亮。迷瘴已经记不清幼年时母亲的脸了,可在看到涅兰加的那一刻,他只觉得这是他此生见过的最漂亮的人。他的皮肤像水洗过一样白,鼻梁秀美,眼形温柔,脖颈像天鹅一样修长。
迷瘴还拘谨地驻立着,涅兰加直接张开双臂把他抱进了怀里。
迷瘴僵住了,几乎颤抖了一下。
涅兰加的身体很柔软……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那种柔软。像是包裹而来的温水,又像是展开的丝绸。涅兰加的嘴唇将吻深深地印在他的鬓角,带着扑面的微甜又微苦的味道。
“你长大了。”涅兰加小声说。
“妈……妈妈。”迷瘴生涩地、更小声地叫道。陌生的酸楚从他的心脏喷涌而出,挖掘着他的眼窝和鼻根。他试探地把脸贴进涅兰加颈间,接着埋得更深。
后来的迷瘴想过,涅兰加在男监这么些年,竟然没有怀孕,真是个奇迹。又也许他怀过,只是没生下来或者生下来就丢了,反正只要涅兰加没有养任何一个,这就与迷瘴无关。涅兰加的确在监狱里换了无数个男友,不过他不会对迷瘴说这些。出狱后他拿着为数不多的存款,带着迷瘴离开了这座拘留了他的青春时代的大都市,去乡下谋生。
小镇。涅兰加出生在小镇,又回到了小镇,但不是同一个。涅兰加用很低的价格拿下了一处不错的房子他实在很会从男人手里捞钱刷着雪白的漆,有漂亮的红褐色屋顶,还有一小片可以种花的草坪。涅兰加问迷瘴要不要养条狗,迷瘴拒绝了。
那是迷瘴一生中最纯洁和浪漫的岁月,他蜕变的青春期,在记忆中镀上了早霞一般玫瑰金的光芒。他像所有普通同龄少年一样上学、回家,同时渐渐从男孩发育成男人。
迷瘴的白化病决定他不能暴露在强烈的阳光下,但涅兰加坚信户外活动对他有好处。天气热的阴天,涅兰加就会带他去湖边。涅兰加脱掉全身的衣服,只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