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南迦国却有一门善巫蛊之术,以鸠鸟为圣鸟,不仅将其纹样绣于衣袍之上,更是将鸠鸟铜像一左一右摆在巫神铜像旁一同供奉。
此门在峦阳一带,姓氏为禾,门中之人深居简出,若是有求于其,得拿出刘备三顾茅庐之心多番去求,才有可能求得到。
可见峦阳禾氏在当地不可谓不声名显赫,奈何时运不济,多年前遭逢南迦与北周大战,门中之人皆卷入其中,无一人生还。
在心中默默念完了一遍巫咒的禾姝总算掀起眼皮,露出一双与萧宁煜别无二致的森冷绿眸,冰凉眸光落在她身后立着的人身上。见到许久未见的儿子她脸上也半点不见喜色,只轻轻扯了扯唇,“怎么突然过来了?”
“儿臣听说母后将自己关在这小祠堂数日,担心您的身体特意过来看看。”萧宁煜微微低垂着头,少有的毕恭毕敬,有别于在他父皇面前。
“无大碍,你费心了。”禾姝确认了他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神情微松,冲他招招手,“阿垣,过来,来母后身边。”
许是太久没听到禾姝这般温柔的语气,萧宁煜微微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时他已经在禾姝身侧跪着了。
他低垂着头,目光落在漆黑的地砖上,感受着禾姝的手掌轻轻落在他的发髻上,犹如一只觅食归来的小狼在给它的母亲展露自己漂亮的皮毛。
禾姝的记忆混乱,时好时坏,大概从一两年前就这样了,一时之间也想不起她上次见到萧宁煜是什么时候的事,口中嗔怪一句:“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呢?都没见你过来请安。”
事实上,萧宁煜上月才来请过两回安,虽不算是勤,但是对于他们母子之间已经算是多的了。
萧宁煜与禾姝母子之间,感情实在算不上浓厚。自打他记事起,禾姝便总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不会去争宠,也很少出门走动,更不关心她的儿子。
萧宁煜饿了、渴了、冷了、病了,禾姝一概不知,也一概不过问。
那时他们住的宫殿里,伺候的人除了一个冯嬷嬷便再无旁人,萧宁煜每日同冯嬷嬷说的话都比同禾姝说的话要多。
更小一点的时候,他不通事理,只想着同母妃亲近。有日入了夜,他趁嬷嬷不注意,从自己住的偏殿里溜出来,悄悄跑到禾姝的寝宫,想爬上床跟母妃一起睡。
他那时候个子不高,上床颇有些费力,只能是手脚并用地往上爬,爬到一半,禾姝醒了。
至今他都忘不了禾姝那晚看他的眼神,冰冷、厌恶甚至夹杂着恨意,不像在看自己的儿子,倒像在看自己的仇人。
萧宁煜那时还是稚子心性,被她的眼神一吓,手松开床沿,骨碌碌摔下床去,跌得屁股发痛。
但他睁着一双与禾姝如出一辙的绿眸,愣是没哭,就那么直勾勾地瞧着禾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