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到边上想让她看一眼,她累得没力气,闭着眼让人把孩子直接送到乳母那儿去。

可孩子毕竟不是物件,哪是她简单的一句送走就可以全然割舍的。

也是奇怪,这孩子她没喂过,没抱过,更没哄过,但偏偏就是黏她,甚至会偷跑出来找她。

冯嬷嬷劝她说稚子无辜,但无辜的人又何止他一个?

直到萧宁煜八岁那次高烧不退,她才第一次抱了他。

她神情恍惚地把滚烫的小人抱在怀里,有刻骨的恨意和微小的惧怕在身体里翻涌。

莫名想到,若是让这个被深恶痛绝的孽种当上皇帝,未尝不是一种报复?

被软禁的第四日,殿门开了,几个手握长枪的侍卫将禾姝“请”出去。

禾姝将袖子里阿妍留给她的那把匕首牢牢攥住,想着真要到了万不得已,她也能了结自己,不必受人摆布。

殿外候着她的事那位崔将军,人很年轻,野心却不小,这段日子她早已领教到了对方的雷霆手段,很是戒备。

对方却是一副笑意温和的样子,好似这些天的软禁和眼下这些侍卫都与他无关,“皇后娘娘应是许久没见过太子了,一会儿你们就能见到了。不知娘娘可想好要对太子说些什么了?”

这是准备用她来威胁萧宁煜?

禾姝盯着崔士贞那张温和无害的面皮,被他口中形容的母子团聚弄得有些好笑,讥讽地扯了下唇。

恐怕要让人失望了。

她与萧宁煜这对母子做得生分、凉薄、不尽人意,实在不值得这么大费周章。

比起活下去,她倒是更希望萧宁煜能坐上那个位子。

或许,这也是恨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