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之下,阿图鲁面容扭曲,费力地看着眼前之人薄唇一张一合,厉声喝道:“我曾放言,你们西楚胆敢越过边线,越一寸便要还一尺,越一尺便要还一丈!”

奚尧以冷厉的目光环顾四周,随即居高临下地看向阿图鲁,“你倒是给自己选了块不错的葬身之地”

“阿图鲁,用你的头来谢罪吧!”

被由内而外开膛破肚的“鱼”剧烈甩尾,只剩奄奄一息。

西楚主将阿图鲁一死,军心大乱,不击则溃。余下的将士被气焰高涨的北周军打得节节败退,显然大势已去。

细听西北方向传来阵阵马蹄声,竟有一队北周的援军正快马加鞭地往此处赶来。

副将惊惧不已,心道:求援信分明被半路截走,哪来的援军?!

而奚尧心中也存了同样的疑问,回头望去,见赶来的那队人马高举“周”旗,不似有诈。

待到距离缩近,奚尧凝神一瞧,这队赶来的援军身上穿着的赫然是四大营的服制。又见打头的一人孔武有力,是许久不见的郭自岭。

犹有预兆,奚尧望向郭自岭身侧之人

近处的厮杀声骤然远去,四下一静,只余下如雷的心跳。

他疑心自己看错,那人却离得愈来愈近。

郭自岭率军加入阵营,连同边西军一起夺旗杀将,将残局收拾干净,杀的杀,俘的俘。

将收尾整军之事交由郭自岭与徐霁,奚尧策马疾驰,远离战场。

同乘之人毫不避讳地从后方搂住他的腰,温热的吐息黏在后颈。

奚尧勒马停在空旷的静处,周遭惟有枯草与尘沙。

他不容分说地将人拽下马,面上难掩怒气,染血的长枪更是嗖的一声挑起对方下颌,厉声质问:“萧宁煜,你的皇位不要了?!”

正值紧要关头,各方各派虎视眈眈,萧宁煜竟挑这个时候擅自调军离京?!

萧宁煜毫不意外奚尧会有此问,任谁来看他此番调军离京实为险举,也知奚尧忧心他的步步为营、多年筹谋都将因此功亏一篑,可他有不得不来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