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他瞧见地上的瓷片时,便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出,然而真的到了这步,心中还是不禁一冷。

萧宁煜半点想要躲避的意思都没有,只是自嘲地笑了下,“怎么不刺?”

瓷片太短,扎别处注定伤得不够狠,构不成任何威胁。况且他四肢无力,想要趁人不备偷袭,有且只有一次机会。

刺眼睛显然是最佳选择。

奚尧盯着瓷片前的那绿眸,那总令他想到蛇蝎的阴冷眼眸,那令他既厌恶又痛恨的眼眸。

此刻,是否摧毁这绿眸,仅在他一念之间。

然而那绿眸似乎不知何为畏惧,依旧幽暗阴翳,平静地与他四目相对,像一片欲将他吞噬其中的沼泽地。

“放我走。”奚尧缓缓开口,以比瓷片更为锐利的目光逼视萧宁煜。

萧宁煜听后,冷笑一声,“为何不直接刺?不敢么?是不是要孤帮你?”

奚尧面若寒霜,将手中的碎瓷片攥得更紧,瞧着随时都有可能向前一刺。

“你刺啊!孤就算是瞎了一只眼,也不会放你走。你大可试试!”萧宁煜神色癫狂地冲奚尧吼道,丝毫不担心会将人激怒。

温热鲜红的血从奚尧的手心滴落,他攥得太紧,那瓷片已经在无觉无察间深深刺进了他掌心的肉里。

萧宁煜的脸色骤然一变,紧张起来,“让你刺孤,你刺你自己做什么?”

一时之间,他也顾不得其他了,直接上前将奚尧手中的瓷片夺过,摊开那手掌。掌心里的红色映在他的眸底,千百种情绪齐齐涌上来,最终只是克制地垂首,以舌舔舐那黏稠的鲜血,面露痴迷。

掌心被舔过的滑腻热意引得奚尧的手指不受控地一蜷,睫毛也跟着抖动。

他目露些许的迷茫,既读不懂萧宁煜此刻的痴迷,也弄不懂自己方才的迟疑。

萧宁煜用力地攥上他的手腕,用舌头沿着掌心的纹路一遍一遍舔过,状若疯癫地徐徐道:“你说,孤把你的手筋脚筋都挑断了,可好?或是直接将你的双腿打断。这样一来,你就不必整日想着如何能从孤身边逃走了。”

光是这么听他一说,奚尧就仿佛感受到了那股被生生挑断筋脉的痛意,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