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姚滨又问:“另一个人呢?”

“东麟府同?知,赵淳。”沈聿道:“下官举荐他为平江知府。”

关于赵淳,姚滨还真?知道这号人物,因为走到哪里都被同?僚视为洪水猛兽,所以升迁的速度特别快,每到一个任上,同?僚和当地士绅都会使?劲浑身解数帮他运作升官,他这个吏部尚书也是久仰大名。

“明翰,”姚滨忍不住问,“你不会也是受什么人所托,帮赵淳挪位置的吧?”

沈聿笑了:“阁老误会下官了,平江府缙绅世族盘根错节,是南直隶最难啃的一块骨头,让他去啃。”

“平江府,可是尊师的老家。”姚滨道。

“平江府,是大亓的王土。”沈聿道。

姚滨朗声而笑,举杯道:“此二人之任免,我独担干系,不让明翰为难。”

……

沈聿回家时?,身上略带酒气。

许听澜命人端一碗解酒的茶水给?他,忽然被丈夫扯住了手,整个人软塌塌的贴上来,环住了她的腰身,哼哼唧唧,哼哼唧唧。

“开着?门呢,留神叫孩子们看见。”许听澜道。

“他们看见的还少么。”沈聿道。

“怀安说你今天见了姚阁老,怎么?心情不好??”许听澜问。

沈聿怅然道:“想起十?四年前,刚到京城,人生地不熟,恩师派人替我找好?了住处,师母三天两头将我叫到家中吃饭。时?过境迁,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许听澜已经猜到了大概。

“明翰,你和老师都没有变,只是世道在推着?你们往不同?的方向走。”许听澜道,“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使?命,不是吗?”

外?间传来芃姐儿稚嫩的读书声:“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二人相视而笑,沈聿直身坐起,自嘲道:“蒙童都懂得的道理,是我矫情了。”

堂屋里,传来怀安鼓励的掌声:“背得好?,哥哥有奖励!”

片刻,兄妹俩一前一后闯了进来,各自在脸上带了一个纸筒卷成的黑色镜框,镜框下是木头雕成的红色鼻套,鼻套下粘着?黑色胡子,胡子下面连接口?哨,嘴巴一吹,发?出?哨响的同?时?,胡子背后染成彩色的高丽纸条突然伸出?,十?分滑稽。

“爹,娘,这是我发?明的新玩具吹胡子瞪眼。”怀安说着?,又演示了一遍。

芃姐儿显然爱死了这个玩具,“嘟嘟嘟”的吹个没完。